之国而非久也,此谋功之法也。’何解?”
蒋元晨道:“善于用兵打仗的人,能使敌人屈服而不依靠对垒交兵,拔取敌人的城邑而不依靠强攻,毁灭敌人的国家而不必旷日持久,这才是谋略。”
蒋欣瑶道:“聪明人会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程度的胜利,莽夫呢则以最大的代价换取最小的胜利,弟弟,你要做哪种人?”
蒋元晨羞愤道:“自然做个聪明人!”
欣瑶又道:“兵法再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你认为你如今能攻啊,还是能守啊?”
蒋元晨红着脸,不愿说话!
蒋欣瑶直起身,走到蒋元晨眼前,眼中寒意渐盛。
“蒋元晨,四书五经教你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这是一个读书人的根本;若想要立于不败之地,那就需要多学些谋略学,这就好比手无寸铁的读书人,有了最尖的矛,最强的盾,方能战无不胜。小到如咱们府中嫡母与姨娘的争斗,大到朝堂上党派的争斗,甚至一国诸君的争斗,如出一辙。你想灭,也得你有本事灭,别你还没动手,人家就把你灭了,你可明白?”
蒋元晨心头一震,凝视着欣瑶久久不说话。这是那个纤弱,痞赖的姐姐吗?为什么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弟弟,为人处世,和为上,忍为上。若和不再和,忍不能忍时,也不要轻易出手,你知为何?”蒋欣瑶把蒋元晨的神情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冷笑道。
“为何?”
“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不若则能避之。”
亮若星辰的双眸直视眼前的少年,少年心头涌起异样,不由自主的浑身绷紧。
“敌强我弱时,姐姐喜欢避之,等敌弱我强时,姐姐喜欢以十倍兵力围之,大军压境,黑鸦鸦一片,能逃到哪里去?不过是你手中的玩物,让他生,他才生,让他死,他不得不死,方为人生快意之事。”蒋欣瑶眼中的笑意未减分毫。
蒋元晨突然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个面若桃花的女子真的是那个曾经病弱无依的四姐姐吗?祖父这些年,都教了她些什么?
姐弟俩对视许久。蒋元晨终是偏过脸,肃道:“姐姐,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蒋欣瑶满意的点头道:“好弟弟,现下就有件事情,姐姐想请你帮我做,你附耳过来。”
……
自二太太传出身孕后,蒋府一片平静。天气越来越热,各房深居简出,下人屏气敛息,四下观望。
老太太耐不得热,几日前带着钱嬷嬷等仆人,往云岩禅寺避暑,清修,吃斋饭,说是要住上十天半个月,这在往年,倒是没有的事。
老太太一走,府里就出了几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二小姐房里有个叫书儿的丫鬟,据说偷了二小姐的一支金簪,人脏俱获,被二小姐拿住,禀了大奶奶,打发了出去。
同时四小姐院里也打发出去两个小丫鬟。
那日三爷给四小姐还书,在书房里略坐了会,两个小丫鬟主动在旁侍候,却不小心打番了茶盏,弄脏了三爷手上的古书,被三爷直接打了出去。
园子里负责花草的丫鬟眉儿,家中有人提亲,娘老子求了大奶奶,发还了卖身契,领了回去。
莺归向大奶奶请了两日假,说是好久没见着弟弟了,想回老家看一趟。沈英大方的赏了一两银子,只说按时回来。
蒋欣瑶禁足听风轩,每日里抄写女诫,端的是心平气和。
顾氏因着天热,蒋府的菜偏油腻,食欲不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蒋宏生心疼不已。
大奶奶闻讯,便作主用公中的钱给二太太设了个小厨房,指了两位清秀的厨娘过来,一干食材则由二太太自己掏银子。
这两个厨娘有几分真本事,做的菜清淡爽口,很合顾氏口味。顾氏心下感激,特意着人送给大奶奶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钗,以示感谢。
这日,顾氏想喝冬瓜笋尖汤,李妈妈忙令小厨房预备。中午时分,顾氏正准备吃饭,见父子俩先后进来,忙招呼李妈妈添了两副碗筷。
蒋元晨见冬瓜笋尖汤颇为诱人,让李妈妈先盛一碗解解乏。李妈妈殷勤的端给他,笑道:“三爷,快尝尝,这汤啊,用老母鸡炖了一上午了。”
蒋元晨一碗下肚,点头说好喝。顾氏因刚刚用过点心,倒也不饿,先侍候父子俩用饭。
哪料,父子俩正大快朵颐之时,蒋元晨突然捧着肚子叫疼,随即倒地,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