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中有个孙婆子专门负责采买。那日她上街买菜,偏巧看到有人问她可听说过蒋宏远这人?”
“这孙婆子为人机灵,回话说,我一个外乡婆子,哪里见过什么蒋宏远,张宏远的。回了家,孙婆子便把这事当成笑话讲给我与母亲听。还笑说,少爷,这年头叫宏远的人可真多。”
“当时,我与母亲搬了宅子,母亲想着给徐家留个后,就让我改了徐姓。我忍着惊讶,问孙婆子那人什么长相,持什么口音?孙婆婆子回忆说,京城口音,长相白白嫩嫩,明明是个男人,却翘着个兰花指,说起话来还像个女人,听得她一声的鸡皮疙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少爷,这么说,应该是个太监。”
徐宏远点头道:“正是。我与母亲不知道为什么隔这么久。宫里还有人惦记着我们。就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徐家的生死。我们只得按下心思,耐心的等待时机。过了几个月,给了那孙婆子一笔钱。让她回老家和儿子团聚。哪料到,没多久,便传来了父亲的噩耗。”
“父亲去世后,母亲思念成疾,重病一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燕公子,燕公子得知我的经历后,觉得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我与母亲一商量,反正父亲已经去世,这些年东躲**。提心吊胆,仍逃不脱那只无形的手,何不放手一搏,大不了一死,还能坏到哪里去?于是。燕公子引荐我参加了那年的科考,终不复所望,得幸高中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欣瑶叹道:“想不到小叔叔还有如此一番境遇。欣瑶不明白的是,小叔叔既已光明正大进了翰林院,定是能打听到全爷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们。为什么不给个音讯与他,他一颗心除了瑾珏阁,全在你们身上,你看他,头发都花白苍老了许多!”
蒋全百感交集,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才收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徐宏远悲从中来,道:“欣瑶,小叔叔岂是那等狠心之人?我实则有难言的苦衷,现在还不到告诉你们的时候,时候到了。你们自然会明白。”
蒋欣瑶冷笑道:“小叔叔,何必藏着掩着,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就像当初,你们顾及祖父安危,隐姓埋名四年整。又怎知祖父宁可少活几年,也想知道你们是否安好,期盼与你们有一刻的相聚。”
蒋欣瑶想着与祖父相处的那几年,心头一悲,言语不由的带上了几分厉色。
“祖父临死前,心心念念都是你们母子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欣瑶,小叔叔是有苦衷的!”
“小叔叔所谓的苦衷,无非是怕徐家的事牵连到我们。小叔叔又怎知我们怕牵连?你这样做,何其残忍?又何其伤我们的心?在我看来,但凡你们捎个信,哪怕只字片语,祖父也不会去世得那么早。”
徐宏远想起早逝的父亲,那个手把手教他识字,读书的老人,泪流满面。
“说得好!”
燕*喝一声:“我就说他这个榆木脑袋,一会怕这个,一会担心那个,迂腐的紧。我看他啊,就是少个人点醒他!”
蒋全泣道:“小姐,你别怪小少爷,小少爷这样做,肯定有苦衷。”
蒋欣瑶一声叹息道:“小叔叔,若不是我在祖父临终前答应过他,你以为我会愿意坐在这里,听你的迫不得已吗?既然小叔叔想一个人担着,恕欣瑶无理,有些东西,我还不能交给你。侄女先走一步!”
徐宏生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高声道:“欣瑶,相信小叔叔,小叔叔真的是迫不得已,这是徐家的事,我不能连累你们。”
蒋欣瑶似闻所未闻,轻轻起身,拿起桌上的锦盒,冷笑一声,往门口走去。
连累?
当年她跪在祖父床前,被逼着答应的那一刻,她蒋欣瑶的命,就紧紧的与徐家捆绑在一起。
若老太太知道,正是她的嫡亲孙女,一手扶持起她恨了一辈子的徐家;
正是她的孙女,让她在百年后,无法与蒋老太爷人同穴。蒋欣瑶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这会来说连累,是不是晚了些?
蒋全焦急地来回看着两人,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用眼神示意燕公子,偏燕十六熟视无睹,只顾着摇他的扇子。
蒋欣瑶的每一步,走得轻盈无比,却似把重锤,一记一记,狠狠的砸在徐宏远的心上,让他痛不可挡。
就在欣瑶的脚将将要跨出屋子的刹那,徐宏远到底没忍住,放声大叫。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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