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归离府,顾氏借着此事,与老太太商量后,把府里年龄大的几个丫头统统放了出去,不愿出府的配了小厮。又找人牙子买了二三十个小丫头放在府里由专人调教,以备后用。
偏庶子蒋元航房里有个叫慎儿的大丫头,年已十八,长得妖娆妩媚,仗着二爷喜欢,死活不肯出去,闹到了周姨娘跟前。
周姨娘一听,还了得,直奔归云堂告状去。
此时老太太正为元航屋里的事发愁。
顾氏前几日来说,眼看着远航成婚在即,屋里的几个丫头闹得着实不像话,是不是该放几个出去,免得二奶奶进门,脸上不好看。
顾氏的话说得小心翼翼,充分体现了嫡母的为难,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庶子。
老太太相当满意顾氏这份谨小慎微,并让顾氏先把那个叫慎儿的放出去。称这丫头长了一幅浪样儿,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很是看不上。其它几个,日后再说。
周姨娘带着慎儿,进了老太太的屋子,请了安,好一顿噼里啪啦,唾沫四溅,全然不顾老太太越来越沉的脸色。
钱嬷嬷在边上暗自焦急,拼命使眼色给周姨娘。
边上的慎儿见了,暗道不妙,忙不迭的扯了下周姨娘的衣衫。奈何周姨娘正说到兴头上,哪里止得住。
老太太一个挥手,上好的青花茶盏应声而落,周姨娘吓得后退三步,捂着心口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看她这副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跪下!”
周姨娘一看老太太真动了怒,这才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老太太冷冷地看着地下跪着的两个人,出声道:“来人,叫人牙子来,把这个贱婢绑了。卖出去,咱们蒋府容不下嚼舌头的下人。”
门口的几个婆子立即拿了粗麻绳,三下两下,把人捆结实了拖出去。慎儿未及反应过来。人便到了屋外,这才害怕的哭出来,一声声叫着:“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周姨娘呆愣地听着哭叫声渐行渐远,心中莫名的害怕起来。
老太太几十年身居上位,动怒的气势自然非比寻常,与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样全然不同,只听她冷冷道:“周姨娘,把慎儿放出去。是我的意思。不光是她,元航屋里的几个,我都要放出去。”
周姨娘这才明白老太太为何动怒,心中悔恨不已,也怪自个没弄清楚。被那丫头挑唆几句便晕了头,当下泣道:“姑母,您别生气,是我错了,都是那死丫头挑唆的。她说二太太是为了打我的脸面,这才把她放出去。”
老太太见她服软,叹道:“三十多岁的人。被个丫头几句话一挑掇,就跑到我这里兴师问罪,你的年岁都活到哪里去了?再有三个月,就是你儿子的大喜之日,大奶奶进屋,总得给她留些脸面。哪有正房还没进门,通房丫头便充起主子来的?”
“姑母?”周姨娘仍有些不甚明了。
老太太摇头连连。
“大奶奶正经人家出身,看着爷们房里乱成一团,蒋家的脸面还要不要?等他们成婚了,缓过一阵。找个借口,再给二爷选几个好的,这才说得过去。长者赐,不敢辞,到那时,二奶奶笼不笼得住二爷的心,全看她自己本事。这点子帐你都算不清,你怎么能斗得过二太太?瞧瞧你这副出息样,让我说你什么好!”
周姨娘泣道:“姑母,您说的都对,我听您的。”
“不过是几个奴婢,小命都捏在你手上,值得你大呼小叫,上蹿下跳吗?若真心为你儿子好,不防花钱买几个有颜色的,调教一番,到时候再赏下去。人是你买的,你调教的,自然听你的话,还怕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吗?儿子,媳妇两头,你都做了好人,何乐而不为?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等不得?”
周姨娘一听,茅塞顿开,喜上眉梢,道:“姑母英明!”
老太太一看周秀月的神情,便觉得有些堵心,三言两语便把人打发了,对着边上的钱嬷嬷道:“看看,没几句话就得意忘形起来,这性子,哪天才能改一改?”
钱嬷嬷笑道:“娘肚子里带出来的,哪里能改得掉?老太太不还是当年的脾气吗?”
老太太冷冷道:“换了我当年的脾气,那个叫慎儿的贱婢还不当场打死?居然敢在主子跟前挑事,真是活腻味了。去跟二太太说,元航房里剩下的那几个,也都给我打发了。”
“是!奴婢一会就去跟二太太说。”
“来,扶我进屋里歇会,天一热,浑身上下不得劲,只想歪着。”
钱嬷嬷扶住老太太,边走边说道:“老太太还是要多动动,早早晚晚到园子里走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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