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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众人已经落座。
燕十六一改平日不羁的样子,正色道:“四小姐,容我引荐一下,这两位是我与阿远的好友,这位是杜天翔,这位是萧寒。天翔医术甚好,徐夫人的病,全亏得他。天翔,萧寒,这位就是我与你们说过的蒋家四小姐。”
蒋欣瑶起身,轻轻一福道:“见过两位公子,多谢两位公子帮衬徐家。”
杜天翔一身白衫,俊眉高挑道:“四小姐不必客气,我们与宏远情同手足,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
欣瑶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蒋全看了看里间,面色哀伤:“杜公子,我家小姐的病还有几天?”
“全叔,徐夫人的病,撑不了多少时辰!”
饶是蒋全心中早有准备,闻此言仍是如遭雷击。他愣愣的转过脸,眼中含泪道:“四小姐,这身后的事,你看……”
欣瑶知道蒋全心中的担忧,不答反问:“小叔叔有什么想法?”
徐宏远咬了咬牙,泣道:“父亲母亲分分合合相爱了一辈子,我想让母亲……只是不知道……”
欣瑶见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头微叹,当下直言道:“小叔叔,你只管照着祖父的话去做。蒋家这边,我来想办法。大不了,旧计新用。只有一点,碑还得等老太太过世后才能立起来。”
“小姐,你是说……”
“全爷,无须多说,心里明白即可。京城的事,暂且放一放,你随小叔叔一起南下,送徐祖母最后一程。”
燕十六脸色微变,沉思道:“京里到苏州府,路途太远,天又热,怕不好办。”
欣瑶点点头,深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有两个办法可以一试。一是在棺木外用三合土密封,在棺木内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二是棺木用檀木,檀木具说有驱虫防腐的效果。只是坚持不了多久,还需快马加鞭才行。”
欣瑶言毕,转过身,郑重的对着燕十六等三人深深一福。
“三位公子,我身在蒋家,处境尴尬,帮不上什么忙。小叔叔人单力薄,承失母之痛,怕行事不周,还请在座的各位,鼎力相助。”
燕十六起身道:“四小姐客气了。萧寒,你去找三合土和檀木棺木,天翔,这里,你看着。我去弄几匹好马来,全爷,备好路上的干粮,饮水,随时出发。”
蒋全想了想,正欲作答。坐在一旁久未说话的萧寒忽然出声道:“四小姐,三合土与檀木棺果真有用?你从哪里得知?”
杜天翔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眼前的女子,修长的手指捏住了茶盅,一饮而尽。
欣瑶并未察觉,轻叹道:“祖父旧年给我的书中,好似提过,记不大清,有没有用,还真不好说。若萧公子有更好的办法,不防一试。”
萧寒面沉如水,如实道:“在下没有。如此就依小姐的吩咐行事。”
徐宏远一言不发,对着众人深深一拜,满脸的憔悴让人不忍再看。
欣瑶上前扶着他的胳膊,轻轻拍了两拍,安慰道:“小叔叔,照顾好自个,别先把自个身子给拖跨了。许多事等着你去做呢。”
徐宏远心头一悲,强撑着点了点头。
欣瑶想了想又道:“先派人去苏州府瑾珏阁通知福伯,那边的事他定会安排妥当。”
燕十六反应敏捷道:“这有何难?这事交于我便是。”
蒋欣瑶从袖中掏出一封已经封口的信,递给燕十六,道:“燕公子,请把这封信带给福伯,他一看便知。”
燕十六扬了扬眉毛:“四小姐真当是心细如发,行了,咱们各自行事吧。”
话音未落,只见微云神色慌张的跑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周姨娘在瑾珏阁门口闹事,定要见二太太与小姐一面,再不回去,怕钱掌柜就挡不住了。”
蒋欣瑶脸色一顿,忙道:“小叔叔,诸位公子,欣瑶先行一步,失礼了。”说罢,顾不得行礼,欲转身就走,却被一双大手拦住了去路。
“四小姐且慢,这时回去怕已来不及,不如我先行一步,帮四小姐挡上一挡。”
燕十六冷笑连连,肃声道:“还真有那胆子包天的,敢在这个时候凑热闹,也不怕爷我秋后算帐。萧寒,你只管拦下,出了事我顶着。”
蒋欣瑶眼含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燕十六,盈盈而出。
众人来不及多言,各自分头行事。
徐宏生强忍悲痛,与蒋全一道,守在母亲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