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小吵,三日一大闹的,吃不消啊。”
原来,蒋宏建与陈氏住在西园,偏那六个小妾安置在东园后头,离欣瑶的院子算不得太远。
女人多了,是非自然多,除了年纪稍长的杜姨娘在大太太跟前侍候,从不多言外,其它几个,整日里涂脂抹粉,穿金戴银,不是你疑惑我多得了大老爷的钱,就是我疑惑你在大老爷面前嚼了舌头,阴损使坏。
在欣瑶看来无非是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到了她们的嘴里,就成了人命关天,火烧眉毛的大事,吵得欣瑶这几日,夜夜睡不安稳。怪道大伯母骂人功夫了得,原来就是这样练出来的,清静惯了的欣瑶顿时对陈氏长期斗小妾的处境,深表同情。
她若知道陈氏有的是办法对付大老爷的妾室,只不过日常没什么消遣,不花钱白看戏而已。最主要的,陈氏才是这些戏的幕后导演,捧哪个,踩哪个,全在她的一念之间,只要她一声“咔嚓”,戏自然落幕。那么,欣瑶同情的对象就不是陈氏,而是那些小妾了。
李妈妈却道:“小姐理会那些人做什么?全爷送了两回讯来了,小姐还是筹划一下的好。”
欣瑶头痛道:“妈妈,如今府里多少人,母亲一个人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往外跑?我只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就不用困守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不行再去求求二太太?”
“不能去,上回瑾珏阁的事闹得太大,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难保不会多留个心眼,咱们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我出了事,没什么打紧,万万不能连累到母亲。这样,我书信一封,妈妈帮我送到怡园,让他们按信上的去做,莺归上回走时,我已经交待过她了,万事具备,如今东风也有了,即便没有我,一样成得了事。”
李妈妈只得道:“也只能如此了。”
……
这厢边欣瑶正为出不了府而发愁,那边许氏也在为蒋府二太太,四小姐不出府而发愁。
眼看盯了几个月,一点动静全无,可不是急死个人吗?俗话说抓贼抓脏,捉奸捉双,瑾珏阁是有不少人出入,也都是大富大贵的之人,可淫妇连个府门都不出,让她到哪里去捉奸捉双,空口无凭啊!
往南边去打听的人,还没有回来,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连个响声都没有,女儿啊女儿,难煞母亲我了!
……
怡园暖阁内,一身素衣的徐宏远把欣瑶的信递给燕十六,抬了抬眉毛,示意他看。
燕十六刚从西北回京不久,人黑瘦了不少,只见他狐疑的接过信,粗粗看了一遍,道:“阿远,四小姐为什么找我?”
徐宏远如实道:“为了借你的势,六皇子。”
“她猜出我的身份了?”
“猜没猜得出,我不知道,以她的聪明,八、九不离十。”
“为了借我的势,就把怡园四分之一送给我?”
“不是怡园的四分之一,而是每年给你四分之一的利钱,当初你在瑾珏阁多花的四万两银子,算作你入股的本钱。”
“这个四小姐,算计得倒精。阿远,就算她不给我,我也一样愿意护着你们。”
“两码事,你只说要不要?”
“要,要,有人给我送钱花,我哪能不要。只是她这是要闹哪出啊?”
“这你不用管,往后,只要你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在怡园就行,慢慢你就知道了!”
“不就是吃饭,谈事吗?这有何难?不过,这样真能赚银子?”
“你啊,打打杀杀在行,论起做买卖来,远不如欣瑶。说实话,她要做的事,我还没弄明白,只知道她在城外买了五百亩地,养得全是鸡啊,鱼的。”
“得了,我一爷们,难不成还不如个闺中小姐,她都不怕,我怕什么?走,上自家园子转转去,顺便迎迎那两个厮。”
燕十六,徐宏远二人在园子里转了半天,燕十六叹道:“阿远,不如我也搬到怡园来住得了。京城的园子,大气富贵的有,精致小巧的有,金碧辉煌的有,这么随性又别致的园子,在京城我还没见过。”
徐宏远深笑道:“呆会给你尝尝怡园的饭菜,你再说话。”
“燕公子,小少爷,杜公子与萧公子已在正厅等候。”
徐宏远面色一喜,笑道“全爷,开饭吧,就摆在湖边的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