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待人走后,歪在塌上翻看四小姐送来的东西。
贴身丫头小蝶上前打量道:“二奶奶,府里上上下下,也就四小姐做了这几身衣裳来,真难为她一片心。后头的那个,连句好话也没有,还整天在二爷跟前嚼舌头,真让人寒心。”
吴亦芳冷笑道:“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当真以为自个高贵的跟什么似的,咱们啊,且看日后!”
小蝶叹道:“只可惜,四小姐挑来挑去,却挑了那么一个人。”
吴氏道:“你知道什么?二太太私底下给四小姐选的人家非富即贵,是四妹妹自个看不中。”
“这又为何?”
吴氏道:“人各有志啊。对了,二爷昨晚歇在哪个房里?”
小蝶忙道:“正要回了二奶奶,咱儿个二老爷歇在菊怜房里。”
吴氏冷笑道:“才消停了几天,便忍不住了,且由她折腾去。”
原来那菊怜经此一遭,才明白肚子里的这块肉,并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牢牢抓住二爷的心才能安枕无忧。调养了一个月后,便常常借口身子不舒服把二老爷叫到房里。
起先蒋元航也只象征性的走上一两趟,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会出来。渐渐的不知为何,蒋元航在菊怜房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几回甚至在菊怜房里过了夜。
吴氏暗道不妙,派人盯了几回,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原来二爷一来二去,把二太太派来侍候菊怜的小丫头松枝弄到了手,主仆两个轮番上阵,鸳鸯戏水,只把二爷弄了个神魂颠倒。
吴氏气了个倒仰,几翻思忖之下便委婉的把这事透露给了两位姨娘,于是刚刚清静了几日的院子,又开始鸡飞狗跳起来。
吴氏一边安心养胎。一边坐山观虎斗,任由她们去折腾。
……
回头再说欣瑶带着微云,淡月两个从西园侧门,径直拐入园子。
蒋欣瑶自打进京后。只在东园走动,往西园来,这是头一回。主仆三人路径三小姐院子,被刚欲出门的秋分看到。
秋分转过身对着正在镜子前的蒋欣珊道:“小姐,奴婢刚刚看到四小姐带着人去园子里逛了。”
蒋欣珊转过脸,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对着梳头的珍珠道:“再给我加支簪子。今日天好,咱们也到园子里走走去。”
蒋欣珊因未来的夫君入了翰林院,正有一肚子的得意炫耀与人说,顺便再踩一踩那被人退了亲的可怜的四小姐。
……
园子里春意正浓。草木繁盛,柳垂金线,桃吐丹霞。
主仆三个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亭子外,见蒋元晨在荷花亭内负手而立。
欣瑶忙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待走近,才发现亭子一角坐着一灰衣青年。刚欲转身,却被蒋元晨叫住。
“姐姐且慢,这是我好友沈力沈大哥,昔日与姐姐见过几面,今日我约姐姐来,是沈大哥有话想与姐姐说,姐姐不防先听沈大哥把话说完。是打是骂,弟弟我随时奉陪。”
蒋欣瑶狠狠的瞪了蒋元晨一眼,暗道,好小子,胳膊肘居然往外拐,回头再找你算帐。
蒋元晨头一缩。朝沈力送去幽幽一瞥。
沈大哥,为了你,我这回可是豁出去了,于是强拉着微云,淡月两个闪到了几丈之外。
蒋欣瑶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了离她几步之遥的沈力身上,两年未见,这厮晒黑了不少。
今日蒋欣瑶只穿了件家常的素白色衣裙,全身上下珠翠全无,却越发显得人淡如菊。
沈力心下暗叹,两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好,当下抱拳施礼道:“四小姐,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蒋欣瑶略福了福,道:“沈公子,今日约我来,有什么事,不防直说,给旁人瞧见了,不太好!”
沈力笑道:“四小姐还如以前一般爽快。也罢,今日沈力冒昧行事,只为求四小姐一句话,‘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不知四小姐可否应允?”
三年的军中生涯,眼前的沈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站到欣瑶跟前,便心跳如擂的毛头小伙。
入目处,眼前的男子目落流星,气质轩昂,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沉稳气质,瞳孔深处倒映出蒋欣瑶娇美的面容。
蒋欣瑶只觉得有些打眼,斜过身叹道:“沈公子这又何苦呢?天下之大,大家闺秀何其多!沈公子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沈力目不转睛的盯着蒋欣瑶,字字坚定:“四小姐,三年前瑾珏阁,我就对你说过,我心悦你。三年后今日,还我是那句话。你要什么,只管提,但凡我有,你只管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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