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的自然多,依老太太看,这病可有什么解法?”
老太太叹道:“能有什么解法?不过是求求菩萨,烧烧高香罢了。”
钱嬷嬷忙道:“四小姐,老奴说几句不该说的,有些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老太太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的,心里总惦记着二太太的病,听说京城西山的清凉寺香火最旺,也最灵验。小姐不防走一趟,给二太太求个签,拜个佛,祈个福,说不定就能去了秽气,病就好了。四小姐还记得当年在苏州府晕过去一事,也是左个大夫不行,右个大夫看不好,后来才知道原是老爷的魂魄跟着。”
蒋欣瑶遮下眼帘,转了几个心思,方道:“老太太,孙女什么时候去才好呢?”
老太太道:“这求佛的事,心诚则灵,什么时辰都可以,咱们府里往西山,一来一回,一天也就够了。你自个选个日子吧,多带些丫头,婆子跟着,再带几个护院。再不济,我让钱嬷嬷陪着你。”
欣瑶起身福道:“那倒不必了,回头我与父亲商量了,选个日子再去。老太太,要没什么事,孙女就先回去了,母亲那里离了人,我不大放心。”
老太太点了点头,待人走远,方幽幽道:“钱嬷嬷,烧香拜佛这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呆会你跑一趟,看看太医都说了些什么。顾氏这一病,二老爷当差也没个心思,若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恨死了我这个作母亲的。”
“老太太,且宽心,二太太的身子一向是个好的,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夜里发烧而已,吃几贴药也是就好了。”
……
傍晚,蒋宏生从衙门回来,便把欣瑶叫到外间,问太医怎么说。
欣瑶正思虑这事,今日太医来,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只说没说什么大碍,开的方子,用的药与前几个如出一辄。父女两个均愁眉苦脸,茶饭不思。
欣瑶回了房,用了半碗清粥,便再无食欲。恰巧李妈妈从外头回来,微云,淡月颇有眼色的把门轻轻带上,两人守在外间做针线。
李妈妈连喝了几口茶水,道:“小姐,今日可累死妈妈我了,真不巧,杜太医到宫里给哪个娘娘请平安脉去了,等了半天才把人等着。杜太医说从方子,药渣来看,没什么大问题,用药也很温和,与二太太的病倒也相符。”
蒋欣瑶愁道:“连他也这么说,这可如何是好?”
李妈妈又道:“小姐,杜太医说这不是什么大病,明日一早亲自往咱们府里来一趟,瞧瞧再说。”
欣瑶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复又皱眉道:“哎啊,真不巧了,老太太今日把我叫去,说母亲的病有些蹊跷,怕是冲撞了什么,清凉寺的香火最灵验,拜拜也是好的。我与父亲说了,父亲也说好,让我明日一早便出门。”
李妈妈忙道:“小姐,我陪你去,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以前啊,村子里人穷,没钱看病,到庙里求个神符,烧成灰,喝下去就好了,可灵验了。”
欣瑶失笑道:“妈妈,不过是凑巧罢了,哪有这么神乎其神的事情。照你这样说,那些大夫,太医都可以回家种地去了。依我看,老太太是有了几分悔意。父亲呢是急病乱投医。这样吧,明儿我就不去了,晚一两天也没什么要紧,呆会你往秋水院去一趟,找春兰带个话,也好让母亲心里安稳些。对了,怡园那边可有回音?”
李妈妈轻道:“小姐,这事的根在南边,这才四天,哪有这么快?”
欣瑶算了算日子,可不,才四天。这几日担心母亲的身子,倒有了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遂叹道:“是我着急了。”
欣瑶想了想,又道:“帮母亲熬药的丫头是谁?”
李妈妈道:“小姐,二太太的药是春兰亲自熬煮的,不会有问题!”
欣瑶一听说是春兰,也就没了声音,只得等明日杜天翔来了再作打算。
这日夜里,顾氏仍是低烧不断,秋水院众人又是苦熬了一宿,个个赤红着眼睛,脑子晕晕沉沉的,暗自叫苦不迭。
……
第二日一早,欣瑶穿戴整齐,早早的在秋水院候着。
杜天翔到蒋府时,已是辰时三刻,蒋宏生早已出了府门。
李妈妈引着人进了秋水院,二太太正虚弱的靠在床头,由欣瑶喂些清粥。夜里的低烧虽无大碍,却是最耗费体力,顾氏越发显得弱不禁风。
杜天翔细细把脉约半盏茶的时间,脉相除了有些虚弱,看不出有什么大碍,又见双膝处的瘀青也已消退了许多,当下沉吟不语。
顾氏见了,心直往下一沉:“杜公子,我这病可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