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倘若不是表嫂发现的早,我妹妹的清白,一世的幸福,不就生生给她毁去了吗!”
“你说她这又是何苦呢,好端端的十五年都过了,临了快嫁人了,倒来这么一出。再说从来只有她欺负天薇的份,要不是我与弟弟明里暗里帮着,我那傻妹子,不知道要着了她多少的道。”
蒋欣瑶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也许正是因为你们都护着天薇,才让她起了这样的心思。杜家就她一个庶出的女儿。”
萧寒冷笑一声,道:“我只奇怪,她为什么找上我,又为什么非要等到今日。”
杜天翔垂头丧气道:“我只想知道,她对天薇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这样毁了她。”
蒋欣瑶没有说话。因为知道女子与女子之间的恨意,说出来,也许仅仅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血海深仇压根扯不上边。
书房里的气氛渐渐沉重了下来。
……
这日深夜,杜天薇亲临杜天莹的闺房,下人没敢拦着,恭恭敬敬把人请进去。
杜天莹似乎料到了她会来,几上已沏了一壶上好的老君眉。
杜天莹手执彩粉花卉茶盅,头都未抬,便道:“妹妹来了,快来尝尝这老君眉,果然是上好的贡品,香馥味浓,我求了父亲半年,父亲才从元表哥那里讨来了二两。”
杜天薇解下披风,坐定,拿起另一只茶盅,低头轻轻闻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爱喝这个。”
杜天莹冷笑道:“我知道你不爱喝,你爱喝六安茶,大红袍,每年元表哥,年表哥一旦得了贡品,眼巴巴的给你送来。”
杜天薇目中含悲:“姐姐就是为了每年的几两好茶,深恨我?”
“几两好茶?”
杜天莹放下茶盏,抬起纤纤玉手,反反复复打量。
“你可知我为了这几两好茶,得每日练琴两三个时辰,练得十个手指伤痕累累;为了那几两好茶,我深夜苦读诗词歌赋,打棋谱打到天亮。你呢?”
杜天莹脸色一变,目光直直的落在杜天薇脸上。
“你娇滴滴的唤一声‘爹爹’,父亲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宝贝都捧到你眼前。不就是因为你是嫡出,你的外祖父是太医,你的母亲是名门小姐吗?除了这些,你哪一点比得上我?”
“小时候元表哥,年表哥每回上我们家,头一个问的人必是你。天薇妹妹可乖?天薇妹妹吃的可好?睡得可香?末了才会轻描淡写的看我一眼,问一声好。”
“那一年,你五岁,就在咱们家的园子里,被突然窜出的野猫吓了一跳,夜里哭闹不停。两位表哥知晓后,一怒之下,就把我们家所有的猫统统让下人杀了,妹妹啊,你可知道,我的小黑,就因为你这一哭,再也没跑到我怀里来。”
杜天薇轻声道:“姐姐是为了这些,才想坏了我的名声?”
杜天莹目光灼灼盯着那张漂亮的脸,道:“妹妹长得真好看,和母亲一样好看。母亲一身医术京城无人可及,那些诸侯将相家的女眷为求母亲一诊,不惜许以重金。小时候,但凡妹妹咳个嗽,吹个风,不出一个时辰,一碗热热的汤药就会端到妹妹跟前,千哄万哄,妹妹才肯喝一口。而我,为了能喝到一碗母亲亲自开的药方的药,得病的起不了床。妹妹啊,妹妹,你唾手可得的,正是我杜天莹汲汲经营一辈子,也得不到的。”
杜天薇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为了一碗汤药,姐姐就想毁了我一辈子吗?”
杜天莹转过脸,声音有些嘶哑道:“你可记得咱们家后花园里,曾经有一颗十几年的柿子树,每年秋天,结出的柿子又大又甜。那一年,你三岁,你闹着要吃柿子,寒表哥二话不说,爬上高高的柿子树为你采柿子。你却非要那只离寒表哥最远那只柿子,结果,一个不小心,他从那么高的柿子树上摔下来,没顾得上手上的伤,却先去哄吓得哇哇大哭的你。”
杜天薇长叹一声道:“你果然是喜欢寒表哥的。”
“没错,我喜欢他!”
杜天莹突然变了脸色。
“我从三岁时,就喜欢他,到如今十二年了。我们几个一处长大,我像条狗一样跟在你们的后头,为的就是能跟他在一处。我知道他夜里常常睡不着觉,爬起来练武,一练就是大半夜;我知道他不爱说话,面容冷峻,可只要他笑起来,连哥哥那般容貌的人也是比不上的。”
“可是他的眼里,从来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