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欣瑶的马车才到了怡园大门。
燕鸣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门口急得团团转,看到小姐来,脸上才松懈下来。忙迎上来道:“小姐,急死我了,那位在千寻阁等了你整整一个时辰,我真怕他一怒之下,把咱们怡园给拆了。”
欣瑶白了他一眼,冷笑道:“燕鸣,以后定要记得,有些事,快是快不来的。走吧!”
微云抱怨道:“燕管家,大奶奶一早出门到现在,连中饭都没顾得上呢。”
燕鸣红着脸,指了指里头,一脸心有余悸道:“小姐,我现在总算明白燕公子,杜公子,姑爷为什么一见到那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燕鸣跟在蒋全身边十年,把蒋全的沉稳,机智学了个十成十,又一个人独掌怡园,庄子及欣瑶的嫁妆铺子,练就了沉着果断,处变不惊的性子,已今非昔比。今日却在靖王的气势下,头一回慌了阵脚。
蒋欣瑶没有理他,反倒把步子缓了下来,站在湖边看了会风景,路经花圃时,见几株牡丹开得正艳,又驻足观赏了一番。
燕鸣见小姐神色淡然,缓缓而行,不知为何,反倒定下心,尾随其后,时不时的陪小姐说上一两句话。
其实蒋欣瑶心里也是打着鼓,七上八下的。她在马车上左思右想,前思后想都没想出靖王找她,所谓何事。
……
千寻阁二楼,一褐袍男子双手抱胸,目光深邃的看着园子里有说有笑的主仆三人,想起自己在这阁楼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不由的眯了眯眼睛,寒意一闪而过。
欣瑶扶着微云上了千寻阁二楼的包间,推门而入。
白玉炉瓶里香烟袅袅,一锦衣男子窗下负手而立,目光清冷的正看着她。
蒋欣瑶心头一凛。暗道果然是皇子皇孙,好大的气场。
蒋欣瑶稳了稳心绪,微微一笑,深深福道:“民妇蒋欣瑶拜见王爷。不知王爷临时召见民妇,有何吩咐?”
燕淙元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窈窕的身影上,半晌才道:“坐吧!”
蒋欣瑶起身,解下披风,交给微云,方才坐下。
燕淙元抬眼看了看她,欣瑶只得出声道:“微云,帮我倒盏茶,先下去吧。”
微云打知道自家主子要见的是大名鼎鼎的靖王后。腿肚子就一直打着颤。
她强撑着帮大奶奶倒了杯温茶,不放心的看了两人一眼,见大奶奶朝她点了点头,才恭身退出把门带上。一摸额头,已是冷汗淋漓。
欣瑶拿起黄釉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笑道:“王爷有话,但讲无防!”
燕浣元右手放在桌上,食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片刻方道:“前些日子,我在扬州见到你小叔叔,帮他寻了一门亲事。他说需得你同意。”
欣瑶盘算了一路,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料到堂堂靖王今日把她召来,为的是帮小叔叔做媒,当下心里就活动开来。
“不知王爷为小叔叔寻的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老庆王府嫡出的孙女燕红玉,年芳十八。”
欣瑶倒吸一口冷气。
庆王府嫡出的亲孙女嫁给一个翰林院小小的七品编修。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联姻背后要是没有蹊跷,太阳真该打西边升起了。
欣瑶微笑道:“齐大非偶,庆王府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燕浣元不由的看了她一眼,道:“庆王府的要求是男子不能纳妾。”
蒋欣瑶瞬间明了。眼前这个面色深沉的男子只怕对小叔叔与十六的关系一清二楚。
她快速的在脑子里把许多事情过了一遍,许久才道:“我虽到京城只几年的时间,只这庆王府的名声,可不大好听,不知道这燕红玉……”
蒋欣瑶故意拖长了调子,没有说下去
燕淙元笑道:“我这堂妹,长得不错,就是性子娇纵了些,规矩上倒也不差,这不纳妾的要求,也是她提出来的!”
蒋欣瑶暗道,恁她是谁,看到王府里这么些个莺莺燕燕,只怕心里都会有阴影!
“若我没有记错,王爷在老庆王跟前,该尊称一声皇叔公?”蒋欣瑶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
燕浣元暗叹,这个女子果然是聪慧过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用意。
他笑道:“正是如此。”
蒋欣瑶暗中叹了口气。
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啊!既不是嫡出,又不居长,倘若不是大皇子为人平庸,母族势力又太过庞大,这皇位还真没靖王什么事。
传统的嫡长子继承制由来已久,早在夏朝,商朝时期就已开始,周朝以后的两千多年,各个朝代大多严格的遵循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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