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姑姑说了,你若是去了,就给她们温家解药。”多宝儿细长睫毛乎眨乎眨,灵动可爱。
“代劳谢谢你家姑姑。”
“呐!”
多宝儿轻启一字,从青裳之上摘下来一物,丢过来一个玲珑骰子。
玲珑骰子,轻灵通透,润如玉珠,当中清水盈盈而流,气息盎然。
“别去碰!”柳剑道出三字。
话音未落,
呲~
玲珑骰子皮破水洒,溅如雨下。
竟是薄如细膜之般的脆润骰皮。
一触即破!
接住玲珑骰子的那名家丁尖惨嚎啕,扑腾打滚,转瞬间,整个人便化作一摊墨绿色浓烈的恶臭臭粘稠浓液,悲惨不堪,不忍直视。
“嘶。”众人无不倒吸一口浊气。
是化尸水。
“哈哈!笨蛋!活该!”多宝儿拍掌咯咯大笑。
“妖女!休要张狂!我温家之人性命,定要尔偿!”姜妈芙花炸开,怒不可恕。
“对不起嘛…刚是拿错了,那是毒药来着,我承认是我疏忽了,那般凶干嘛?”多宝儿噘着嘴,灵动眸子闪乎着,显得有些委屈,抱歉说着。
接着,她又掏出来一个东西,眨乎着细长睫毛,看向另外几名家丁,笑眯眯说:“喂,不骗你们,这个可真是解药。”
眼前情节心有余悸,家丁们咽着唾沫,面面相觑。
“要不要?”多宝儿秀眉微微拢起,眼角也随之生动起来,仿似一枚细小柳叶,自有一番锋利意味。
“不只是笨蛋,还是胆小鬼!”一声嫌弃,她将手中玲珑小瓷瓶扔下树来。
瓷瓶一但碎裂,解药便也就没了。
一名家丁忠心无畏,壮胆来接。
突兀,凄惨尖嚎骤起。
那人栽头倒地,尚未开始扑腾,周身早已遍布异纹黑蚁,不见人影。
——从玲珑小瓷瓶里爬钻出来的是异纹黑蚁,如潮洪般倾泻而出,吱吱喳喳,密密麻麻…
“……”密集恐怖症!
顷刻间,尸骨无存,渣滓难觅,只留下了一团焌黑异蚁,吱吱喳喳地有如潮洪肆虐,奔泄滚滚
——院中,白梨,花圃,兰亭,剑獒,甚至就连清池都被吞噬干涸,金鱼瞬间遭殃,片甲不留。
是食骨蚁。
“我去!”问三知锐呼二字,折扇捂眼,优雅面孔之上冷汗滚流,直吞唾沫:“圣人有言,飞蝗漫天,寸草不生。这…这…这比飞蝗还恐怖如斯!”
“小小年纪,如此阴歹!看来是得好生管教一番!”姜妈喝叱一声,掠身而起。
“老巫婆,送你个大花脸啦!”多宝儿小舌头一吐,精致小鬼脸,旋即从青裳上摘下枚玉珠,随手撒出。
“姜妈当心!”鬼伯锐呼四字。
从多宝儿手中撒出的,是一种百色异粉。
漫天粉雪纷飞,落如雨下,好似百花绽放。
姜妈闷哼一声,柔身在粉雨下突兀跌坠下来,芙蓉面颊之上道道噬痕裂口,污血漫流。
“姜妈?”鬼伯掠身接住了她,惊呼说:“尊主,这异粉有烈毒!”
“百花粉?”柳剑微微拢眉,盯着少女问:“你是百花涧涧主什么人?”
百花涧,岭南十万大山深处,某一幽僻天成涧地。
因涧中芳华四季,百花齐放而得名,一涧鸿沟别天地,一谷幽深通阴冥,飞鸟不过,人烟灭迹,故世人无以晓知,就连存世传闻之说,亦也少之甚少。
柳剑能知晓此地,得赖以他遍游九州神地,八荒四海,探访化外方地,仙崖神洞,于一次偶然机遇之间所探见。
传闻百花涧涧主,百花仙子,早在十五年前便就离世,而眼前的这名稚嫩少女十二三岁,豆蔻年华,二者之间,似乎有隐莫勾联。
柳剑有此疑惑,也只是试探相问。
“你猜咯。”多宝儿小嘴机魅一勾,灵灵声音打起。
柳剑神情深凝,眯眼细致打量了少女半晌,不得机要。
“就知你这笨蛋猜不到。”多宝儿啐着说,一抹嫌弃扬起。
“喂,大笨蛋!东湖巷,深柳胡同。
你若不来,我就替我家姑姑把温家小姐弄成比老巫婆还大花脸囖!”青鸾跂鸿惊,灵灵鸣空起。
“妖女!你别跑!”叶落水厉叱而起,直追碧空中那道月青色身影。
“落水,别追了。”润九唤住了他。
“师父,这小妖女也太阴毒了!”叶落水掠下身子,不甘说着。
“是有些…”这般机魅鬼精的少女,三十万年来,他也是第一次撞上。
看来,万宝阁是得去一趟了。
“小哥,此女尚处年幼,方入世事,便就诡机妖邪,刁钻歹辣,非属善类。万宝阁神秘莫测,遁影风云,必也诡道穷途,险恶难料。不如柳某陪随小哥一同而往,一则相互间好有个照应,二来也可以顺势设法解救嬬儿。”柳剑神情微凛,开声说道。
能让天剑传人如此忧虑,想必万宝阁必定乃是龙潭虎穴,妖洞魔窟。
此行,必也险象环生,有去无回。
“尊主,老奴随你去。”鬼伯肃沉说。
“不,你留下照应。”
“可是尊主…”
如今的润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拥有三十万年岁月生命,不死不灭的岁月上神了!
如今的他,只不过一俗世凡尘普通凡子而已。
任何一个人,一分险机,都能对他构成威胁。
“尊主…”他如何能安心?
“鬼伯,您放心吧,有我陪在师父身边呢。”叶落水朗道一句,坚毅如铁。
润九嘴角一抹欣慰弧度,转向柳剑微微笑说:“温家就有劳仙师了。”
如今的温家,温家小姐失踪,姜妈重伤,剑獒瘫废,已无任何抵御之力。而外界却又各方势力云涌风起,暗谋诡机,捋臂将拳,蠢蠢欲动,必须要有一个绝对实力坐镇温家,方能震慑那些宵小之徒,鬼祟之徒。
“也罢。”柳剑微微叹一息,道:“小哥万事在意。”
“有劳仙师挂心。”
润九笑魅魅地转向问三知,直看得他毛毛怪怪地。
“润兄,何以这般盯视小生?”问三知皱眉不解。
润九只是诡秘笑看着他,却并不言语。
“润兄,莫非小生脸上生出花儿来了不成?”问三知被他盯得实在不得劲,摸脸诧异。
润九但笑不语,嘴角弧度再舔几缕。
问三知被他盯得心神不宁,后背有遭万千蚂蚁爬挠之般,汗毛直竖而起,乍然想起‘蚂蚁’二字,先前黑蚁之事不禁叫他身子一个凛颤,啧牙呼出一口浊气。
“润兄,你倒是说句话呀。”
润九方才开口:“三知兄难道就不打算去万宝阁凑凑热闹么?”
“什么?小生我…?”
问三知摇着折扇的手戛然顿止,惊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