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客栈藏尸

嘴角抽了抽，从衣服上撕了两条布，卷吧卷吧塞进了鼻子里，一手举着烛台，一手拿过司空皓手里的算盘，走近地上的那一坨。轻轻刮去表面的黏腻，烛火凑近，这是一张人脸，眼眶里没有眼珠，只剩下两个窟窿，脸被液体浸泡地已经根本辨认不清，身上原有的衣物也失去了颜色，只是烂烂的和皮肉混在一处，只能大概从衣服的样式判断，应该是个女子，并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即便莫凡尘精于医卜，对尸体相关的术法也是完全不了解，最终只能摇了摇头。

    “有什么线索吗？”莫如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之前即便是知道莫凡尘入学试第一，也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毕竟自己曾经也是入学试第一。然而这一次，众人能够躲过一劫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莫凡尘，他发现自己真的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生长在村野的散修，粗鄙是粗鄙了些，手段也着实有点不堪，但冷静沉着，心思细腻，对于阵法也显然了解颇深，因而就下意识地觉得莫凡尘可能对眼前这摊子事有一些线索或者看法。

    莫凡尘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回头呼了几口气，才道：“这是养尸之术，但可惜，我对此并无了解。”

    黑胖子把伙计拍晕过去后也走了过来，小心地绕着尸体转了几圈，沉声道：“这应该是之前袭击我们的几个人之一，既然这个阵以此人为阵眼，那他就是力量是最大的，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就是此前控制莫如渊的那个东西的本体。”

    “按照你的意思，这屋子里应该还藏了两具尸体？”莫凡尘似是想起了什么，手中飞快掐诀，疾步走到柜子正对着的墙壁旁，伸手拍了拍，墙壁发出”叩叩叩“的声音，莫凡尘一喜，道：“这里应该有一具。”

    莫如渊拔出佩剑，由上至下，对着墙壁斜砍一道，随着墙壁的裂开，里面果然又出现了一张人脸，依然没有眼睛，但是身上却很干燥，没有一丝黏腻，甚至有些干枯得过头了，宛如坐化了的苦行僧，两颊干燥，颧骨突出，身上的衣服保存完好，看得出是男子装扮，且应该出自小富之家。但由于面容枯瘦过度，也根本识别不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还有一具应该在白念他们的卧房之中。”莫凡尘向莫如渊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兽便默契地上了二楼客房，于床榻之下找到了一方棺木。

    棺木雕工精致，用料也极为考究，隐隐还有香味传来。莫如渊一掌推开棺盖，里面露出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这一次，尸体的眼睛并没有消失，脸上甚至还似乎还保有着生前的红润光泽。孩子穿着的衣服华丽异常，锦绣的绸缎上缀着繁复的金线绣纹，衣襟处还嵌着成色极好的蓝红宝石。

    “这应该就是幕后之人想要培育的生魂。”黑胖子眼中晶芒一闪而逝。

    “孩子吗？”莫凡尘心中滋味莫名，这么多年来作为一个医者，见过的生老病死也不少，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受到生者对于死者的执念。

    “我们破了阵，生魂定然是养不成了，未眠夜长梦多，为今之计，还是快些上路。”莫如渊道。

    “那那个伙计怎么办？他见过我们，我们这群人可不容易隐匿。哦，还有那个账房。”黑胖子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莫如渊轻轻一笑，眼底却是狠厉。

    “哦，对，先弄哑他再说！”莫凡尘说罢便冲回前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入了伙计的几处大穴，眉头皱了皱，好像很是抱歉地道，“谁让我妈说不能被人欺负的呢？百善孝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