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太傅心中震惊,顾不上让人去送敬御医离开,前去了顾幽的闺房之中。
顾幽在榻上躺了半个月,消瘦了一圈不止。她本就纤弱的身子,这一瘦下来,愈发像是皮包骨,躺在床上,连气息都微弱得几乎不可闻。
顾太傅见顾幽像是半死了一般,心头既痛又怒。
顾幽的心结他岂不知情?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那么地生气。
他费尽心力教出来的孩子,竟然如此的拿不起,放不下,比他的女儿差得太多了。
当年顾清何尝不是更喜欢另一位极为出色的皇子,可是到最后是当今皇帝取得了帝位,她立即快刀斩乱麻,依从他的意思,为了家族进了宫做妃子。
因为皇帝的痴恋,顾清进宫没有多久,就让后宫女人全部失去了颜色,连皇后也被逼得退走后宫,跑到皇太后面前献殷勤去了。
顾太傅恨得捶胸顿足,如果女儿不是被恶毒的皇后害死,以女儿的手段,韩家的江山迟早是他外孙的,顾家也不会如此的被动。
想到那个极为出色的女儿,顾太傅再看优柔寡断的顾幽,心里头是何等的恨铁不成钢。
顾太傅阴沉地看了顾幽良久。
许久之后,顾太傅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坐在顾幽床前的凳子上,神色和缓,仿佛与老朋友聊话一般说了起来:“前些日子,礼部那边传来消息,睿王与夏静月大婚的日子定下来了。”
一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顾幽,终于有了反应,睫毛动了动。
“京城中人都以为睿王不喜欢这桩婚事,就算圣旨已下,可圣旨中又不曾指明什么时候成亲,定会能拖就拖。在大婚的日子定下来之前,坊中还因此开了赌局,赌睿王什么时候成亲,会不会将夏静月拖成老姑娘才同意成亲。结果日子一定,不知惊掉了下巴。”
“皇上因为日子定得快,极为高兴地夸奖了睿王一番,虽然最后睿王怒而拂袖而去,这场婚事最后还是确确实实地定下来了。还有三个月,睿王府就要迎来睿王妃。”
“幽儿,御医说你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只怕能撑上三个月就不错了。祖父没想到最后反倒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顾太傅眼眶红了红,低声说:“祖父知道你喜欢睿王,如此也好,免得睿王成亲之后你还要日日伤心,夜夜垂泪,倒不如在睿王成亲前就去了。兴许,睿王成亲的那天,就是你的忌日。到了明年,睿王府添丁,你坟前的草也有半人高了。从此这世间中,睿王府热热闹闹地,而你,孤伶伶地一个人躺在那里,除了祖父与你父母为你伤心之外,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记得你。”
“虽说睿王性冷,脾性霸道,也不喜欢女人。但夏静月是个极聪明的人,连喜怒不定的皇帝都对她青眼有加,素来不管世事的皇太后也喜欢她,定有其过人之处。加上她的美貌少有人能及,就是幽儿也远不及她,祖父相信,如此有手段又有美貌的女人,一定能得到睿王的喜爱。”
顾幽终于怒而睁开眼睛,眸内布满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