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这话也透着劝慰的意味。
“这花好看吗?”左之舟指着左府里处处的花团锦簇,缤纷色彩,略略带着些苦涩的说,“五年前左家还不是这个样子,有花的地方很少,这些成片花海的地方往往都是奇石异草,那是父亲的喜好。可是那一日也是春天,月王府的月王的寿宴,父亲却是带了我去了,月王武将出身,我暗里想着拿月王府一定是大气,有武将的威严。可是进了月王府我就蒙了,就像是掉进了桃花源,俯仰之间,脚下长着的,树上开着的,房檐上攀爬着的,都是缤纷的花朵,蝴蝶翩然,鸟雀争鸣。那番盛景,怕是此生再也难得一见了。”左之舟微微叹气。
简陌心里一冷,原来是要说月无颜?如果情根深种,何以刀剑相向,以命相逼。她的心头冷笑,脑子里却是极力去想那副画面,那些过往,她是记的不清楚,但是只要谁提了相关的,顿时就能想起来来说有,五年前爷爷寿辰,的确是在风绝的主张下大宴宾客,那一日,公子小姐来了很多,皇上兴致高,非要公子小姐都出一个节目,也算是变相的相亲,那个时候,原主是被逼着上了台的。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月无颜,刘海深深,面纱蒙面,剩下的只有一双黝黑的有些胆怯的眸子。那是她正站在花园里,就让丫鬟弹了曲子,在花丛中一舞。花瓣纷飞,蝴蝶围绕,她一身天碧色的衣服,更像是花中的精灵。你有没有知道一见惊心,一见倾心。那时我确实是迷了。那个女子不聒噪,不说人是非,沉静的微笑,美好的不像话。”
“她也是在那一日认识了你?”简陌耸耸肩接下去话茬,总要听众有所反应,那说者才有兴致说下去,“听说她的脸上有巴掌大的红色胎记,形同鬼魅。”
“她哪里会认识我,他是月王府的郡主,我是小小的工部侍郎的儿子,刚刚进入翰林院,什么都不是。此后只要听到她出府的消息,我就偷偷的跟出去,只看一眼也好,甚至在左府种满了她喜欢的花。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问我月无颜脸上有胎记我介不介意,我说不介意,娶妻当娶贤,月无颜在这京城一向有贤良之名,施粥啊,救助乞丐啊,这些事情总是少不了她。父亲说帮我求娶,那是左家卑微,多少人都以为我是想要攀上高枝,借着月王府的权势更进一步,只有我自己知道,日日焦灼的相思。”
这番话说的情深款款,简陌有些作呕,但是真的想要问一句,难道你不是想要攀上高枝,难道不是为了更高的枝头或者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撇开了月王府,但是她的脸上却表现出听的很是感动:“当真是情深。”
“几次三番,皇上各种借口不同意,月王说只看孙女意思。后来终于求娶成功,我几乎睡觉都是笑着醒的。可是那一夜,结婚的前一夜,月王府大火,杀戮,我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漫天的大火,映衬着大红的灯笼,映衬着我许诺的十里锦红,似乎是血一般,月王府再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月无颜不知所踪。而我,缠绵病榻,却遭到白家的逼婚,皇后娘娘的懿旨,如果是以前,月无颜在,皇上的圣旨在,可以挡的过去,可是如今,皇后的懿旨啊,我就要娶一个不喜欢的没有见过的女人,我不甘不愿,却是丝毫没有办法。从结婚的那一日起,我就睡在书房,我对不住月无颜,对不住月家,尸骨未寒,她们怎么忍心?”说道这里,左之舟甚至是微微的哽咽。
简陌淡淡的看着他,看着他眼角微微的泪光,只是觉得有些迷惑,左之舟这般演绎情深意切是为了什么?
“白念君在那一夜对我下了药,迷糊间,我听她说,左之舟,我知道你喜欢月无颜,可是谁让本郡主看中了你了呢,这风峦就只该有我一个异性的郡主,凭什么多了月无颜那个丑八怪,凭什么大街上的百姓不是害怕她而是喜欢她,凭什么她的夫君要是这风峦的冠玉公子。你偷看月无颜的时候,我可是偷看着你的,月无颜死的好啊,月无颜不死,我如何得到你?”左之舟说到这里已经是恨极,整个身体也有些颤抖,“那个恨毒的女人,那个作威作福的白家,定是他们害了月家。我受够了。可是又能怎么办,白家权势大,日日盯着,即便是如今她这么对待我的家人,我都可能摆脱不掉她,所以我让那日在场的侍卫小厮去说,有人问就说,白家堵不住这悠悠众口,终究会给我一个交代,终究有一天我要给颜儿一个交代的。”
“莫非,你想休妻?”简陌挑了挑眉,这番词她信吗,她不信,但是心口愤怒而疼痛,如果真的在意,那大火,那背上的毒箭,腹部的长剑,那落崖身死都是从何而来,她是见过左之舟几面的,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或者是淡淡的说两句,月无颜太过羞涩,也没有多少憧憬,再说看惯了月千峦和桂牧原的容貌,对于他的容貌又如何会惊艳。
“不,我想杀了她!!”左之舟的面容已经狰狞,带着淡淡的斑点,看着真的有些恐怖,他看着湖水里的锦鲤,一字一顿的说,“杀了她,告慰我的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