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饶是二太太脾气好,听了外人这样传沈正章,心中也不快。
沈正章脸都臊红,坐在椅子上有些恼怒和难堪。
沈大攥着拳头同沈正章道:“永恩伯府欺人太甚……方才你都说了不猜了,他们却用这样的法子对付沈家,当真是丝毫不把沈家放在眼里。”
沈大这话一说,这事儿性质就变了,变成了永恩伯府和沈家的事儿,沈正章便不能再推了。
沈清月最先站出来道:“二哥,那你就猜吧,不过咱们也和永恩伯府一样,只在雅间里猜,二哥你不要露面。”
永恩伯府现在对外宣称是世子爷在猜,他们打着别的主意呢,若是永恩伯府输了,他们便说是谢君娴在猜,一个姑娘家,输给读书人也不算丢人,若是赢了,又解释说是谢君娴在猜,那便又是另一件事儿了。
不论如何,沈正章若亲自下去,容易吃亏,不如和他们一样,一会儿永恩伯府真要做恶心人的事儿,沈家也能以牙还牙。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大太太和二太太最先反应过来,随即沈大和沈正章也明白过来。
沈大亲自下去,让人抬了一盏屏风进来,找店家借了几个店小二,叫他们也像永恩伯府那样,以沈正章的名义,陆陆续续去取灯谜。
沈正章端坐在屋子里,等着灯谜来。
因为沈正章的加入,楼底下沸腾了,赌桌上很快便加上了“沈”门。
陈兴荣也竖起耳朵听着,当他听到沈正章的名字,很思索了片刻,他记得,顾淮夸过此人。
顾淮可是少有夸人的。
陈兴荣又自顾喝酒,只要顾淮不来,他就不去。
望仙楼大厅里,两色衣衫的小厮和店小二来来往往,沈正章猜得太快,替他跑腿的店小二也逐渐增多。
厅里还多了报数的人,一盏一盏地数着,沈家人猜的数量,和永恩伯府猜的只差八盏了,大有后来居上的意思,下注买他的人,也多了起来。
沈正章才雅间里猜得汗流浃背,他提笔的手,都有些微颤。
沈三和沈四见沈正章猜得艰难,而永恩伯世子,似乎猜得很简单,他俩悄悄溜下楼去,买了“谢”。
沈清月没管他俩,只顾着去看沈正章手里的谜题了。
苏州灯阵的谜题出的真的很难,若非博古通今之人,的确难以个个猜对,沈正章应对了几十题之后,已有些吃力了。
店小二又拿了新的灯谜来,递给屏风外的丫鬟。
春叶揭下灯谜送给沈正章。
沈正章一瞧,眉头锁住了……这是什么灯谜。
沈清月连忙瞧过去,这谜题和别的谜题的不同,超越了“谜”的范畴,称之为“题”更合适。
纸上问:围棋局总数,一共有多少局?
沈大都惊奇了,棋局千变万化,这题谁算得出来!
沈清月却是松了口气,猜谜题她不甚在行,诗词歌赋没精学过,也不大行,但操持内宅、清算账本,遂很擅长。
她打小学这些东西就快,前世有七年的管家经验,管账的时候,顺便学过这些东西,加之她本身会下棋,这题她刚好会。
沈清月指头上沾了点墨水,在纸很仔细地算了一下,才道:“围棋一共三六十一路棋局,共有一百三十五兆、八百五十一万七千一百七十四亿、四千八百二十八万、七千三百三十四局。”
沈清慧脑子都大了,她瞪着眼道:“你别是张嘴胡说的吧!”
沈清月没理会沈清慧,只道:“二哥,你快写下了先叫人送去,没错的。”
沈正章和对门解谜的速度都变慢了,眼下已经没有店小二替沈家跑腿,再不送题去,就不能换题回来了。
沈正章很信沈清月,提笔道:“你再念一遍。”
沈清月一字不差地又念了一遍,沈正章写的更加笃定了。
其他人都是半信半疑,怎么可能啊,围棋总数怎么算得出来!
沈大和沈正章也忐忑,沈清月能算对吗?
沈清舟算了半天没算出来,就问:“二姐,你怎么算的?”
沈清月道:“有好几种算法,见方二路中,四个棋子布棋,有八千十一种局,见方三路中,九颗棋子布局,则有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二局……”
她说了半天,沈家人大多听不懂,沈大起和沈清舟开始能听懂,到最后就只有沈正章一个人能听得懂了。
沈正章不禁抚掌道:“妙!”
沈清月莞尔。
果不其然,店小二换了新的谜题来,而沈清月算的这题,被厅里的人知道了,底下吵翻天了,都在算这谜题的答案到底是多少。
与此同时,灯阵下另有新人去猜题,听说数量已经要追上永恩伯府和沈家。
赌桌上另开了“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