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越过她,她刚踏入那挂满白条的铁门,狗吠声便接踵而至,很快,屋里传来女人粗犷的问话,“谁呀?”
一路走来,连月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僵硬,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还伴随着脚步声。
狗叫声,叫喊声,脚步声,风声。
这些声音就像魔咒一般在连月的脑海里高低起伏,扰人心神,她有些忍不住想要把手中的行李箱狠狠地狠狠地摔出去,摔出去,不顾一切地摔出去。
就在这时,她垂在身侧地左手感受到一抹冰凉,她愣愣地低头看过去,看见一个约莫六岁地男孩睁着圆滚滚地大眼瞧了过来,他的声音年幼而通透,“你是,姐姐吗?”
连月心底没由来地一暖,她眼底地郁色却还来不及消散干净,一声呼喊突兀地插了进来。
连月抬眸看了过去,她的眼神漠然无波,生生地将就要扑上来的妇人钉在了原地,装作不经意的抬手抚鬓,抽出来自己被男孩儿握住的手。
林秀满讪讪地在衣服上蹭了蹭那双苍老却并没有沾什么东西的双手,有些讨好地开口,“男啊,累了吧,快进来,娘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
连月收回目光动身往里走,林秀满探手想要帮她拿箱子,对方却不动声色地将箱子换到了另一边推,她心底叹口气,只能领着她往屋里走。
“赶紧去把灶台上的端下来,别饿到你姐。”
男孩儿虽然长得瘦弱,但倒是不虚弱,三下两下跳上了台阶进了厨房,连月看着男孩儿活泼的模样,心底愈发冰寒。
房间不大,却很干净,又很亮堂,从床上整洁崭新的床品可以看出,对方是认真收拾过的,她坐到铁架子床上,双手抚摸着身下纯棉的床单,却始终不瞧一眼踌躇在一旁的林秀满。
“男啊,你先收拾,娘这就摆饭,马上就能让你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吱呀呀的木门被人关上,隔绝了时不时吹进来的风,连月的精神却始终得不到放松,她仰躺进床,看着头顶那洁白的灯泡,即使此刻天光还亮,无需开灯,连月也能看出来这个灯泡是新换上去的,刚刚一瞥厨房,那里的灯泡却是老旧而昏暗。
连月忍住那股委屈的泪水,她告诫自己,不要被这些许的好感动,不要忘记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
她做着一切,无非是做戏。
这样一想,连月又觉得可笑。
她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好做戏的呢,还当她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孩子吗?
仔细听来,连月撑起身子,“谁在门口?”
“姐姐,是我。”
连月皱眉,重新从床上坐起来,“进来。”
门跟地面摩擦有些大,男孩没办法一下子推开,连月就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男孩一次又一次地推着门。
推门地力量渐渐变小,当连月以为对方进不来就走了以后,传来一声略微哽咽的呼唤,“姐姐,姐姐,姐姐是讨厌飞飞吗?”
连月开始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