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时僵持不下。周氏见状,自是出言相劝,然高墉见高融无半分退让之意,愈发恼怒,亦顾不得周氏与柳氏苦苦哀求,便令家奴将高融捆了禁于其房内。
柳氏额蹙心痛,然夫为主妻为从,何况柳氏不过一妾室,更是不敢违拗主君之意,平日里柳氏只悄悄送些酒馔于高融,不再细说。
太子府邸,郑荞正于花苑之中缓步而行,便闻内侍来报,洛州牧长媳佟氏前来拜访。佟氏虽为郑荞表姑母,却是鲜少往太子府邸,今日忽地到访,郑荞便料定其乃为高融而来。
由近婢萱红迎了佟氏入了花苑,姑侄二人彼此厮见,便一同行至湖心亭相对而坐。
佟氏环顾四下,笑道:“妾早年随姨母一道入宫拜见郑嫔,有幸得见皇宫大内。今日入了太子府邸,方知何为人间仙境。”
郑荞浅浅一笑,道:“陛下器重太子,一应事宜皆厚待有加。”
望着佟氏,郑荞亦不拐弯抹角:“姑母今日前来,不单只为赏景游园吧?”
见佟氏笑而不语,郑荞心下会意,屏退左右只留萱红近侍一侧。
佟氏见众婢退去,便将高融因有中意之人而不愿迎娶彭城公主,被高墉禁于房内之事道于郑荞知晓。
闻佟氏之言,郑荞轻摇羽扇,缓缓道:“吾前两日倒是听太子提及,道是中庶子染疾抱恙,洛州牧陈书太子准其于府中休养…原是因了拒婚之故…那姑母可知中庶子属意何人?”
佟氏环顾四周,又将身子凑近郑荞,方压低了声音道:“便是那个再醮之妇,陛下钟爱的左昭仪…”
不及佟氏言罢,郑荞便疾声道:“姑母休得胡言!”言罢,又打发萱红道:“你往亭外守着,任何人不得近前。”
待萱红应下离去,郑荞望着佟氏,道:“姑母,你方才之言可是当真?”
佟氏颔首道:“千真万确!二弟被家翁禁于房内,便终日醉酒。因你先前有嘱,我自当留心二弟之事。所幸如今府中由我主事,看守之人便事事报于我知晓。”
“昨日午后,那看守的前来报信,道是二弟又喝得酩酊大醉,只昨日不同往时,二弟于房内暗泣…我得了消息,便悄悄附耳于窗下,便闻得,便闻得二弟低唤‘禾’…”
郑荞闻言,双眉紧蹙,足足十余弹指,方开口道:“姑母,此事关乎中庶子身家性命,着实非同小可…你先行回府,切莫再道于外人知。”
佟氏不解,疑道:“你那日还令我促成此事,现下里便是良机,你我可以此要挟二弟,令其迎娶公主,如此于公主面前便可邀功取宠,怎得又不令我将此事道出?”
郑荞虽如今与李氏交好,心中却与禾有师徒之情。此涉及禾声名之事,郑荞自不会莽撞而行。摆了摆手,郑荞亦不多与佟氏解释,便唤了萱红入内送客。
佟氏讨了无趣亦不愿再久留于此,便起身怏怏离去。
回至高府,佟氏愈想愈恼,恨郑荞错失良机。思来想去,佟氏回母家寻了其父少府卿佟文政,将此事和盘托出。
少府卿执掌皇家财务,平日与李氏多有往来。知了此讯,佟文政亦觉此乃示好彭城公主之机,便入宫禀了李氏知晓。
李氏本就恐禾夺取鸾位,此时闻讯,心下大喜。这边佟文政前脚离去,李氏随后就往元钰寝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