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看也不看,就让他重写。
她口述道:胡清风自愿卖身给李家,并誓死追随李卓航和姑娘李菡瑶,若有违誓,祸及子孙。
写完,又让他摁手印。
再帮叶屠夫也写了一张。
胡清风无暇与她讨价还价,凡她所提要求无不照办,然后问道:“姑娘如何救人?”
李菡瑶道:“放了我爹爹。”
胡清风二话不说,向内室方向挥手:“放李老爷出来。”
便有人进去带李卓航。
胡清风又对李菡瑶道:“你别哄我吧?你真能救他?你若救不了,刚才这些话都不作数。”
李菡瑶瞅着他道:“我一言九鼎。就怕你赖。”
胡清风莫名脸热,不敢看小姑娘漆黑纯净的眼,道:“胡说!快救他,晚了救不回来了。”
李菡瑶没再较劲,人命关天,她也不敢耽误,不等李卓航被带来,便从怀里掏一个纸包,剥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子,蹲下来捏住叶屠夫的下巴,塞进他嘴里。
这便是小姐姐送她的解毒药。
叶屠夫这一会工夫就陷入昏迷,但还有气,五步倒只是用来形容此蛇剧毒,并非真的走五步就死了。
胡清风问:“这药管用吗?”
李菡瑶道:“管用。”
胡清风不免后悔,刚才该抓住她搜身的,就不用写那卖身契了,不过写了也不要紧,撕掉就是了。
这时,好几个乡民并大夫都赶来了。
那大夫本是个游方郎中,医术蹩脚的很,只好糊弄那些乡民;眼下叶屠夫情形凶险,他再不敢瞎说八道,又摸脉又掀开眼皮查看,又挤毒血、敷他自制的外伤药,手忙脚乱,面对众人询问,也给不出准话。
少时,李卓航也被带来。
李菡瑶看见爹爹,露出欣喜笑容,忙就要跑过去,并喊:“爹爹。”她救了爹爹呢,当然欢喜。
胡清风上前一步,挡住她。
李菡瑶默默地瞅着他。
胡清风受不住她了然、又略带点鄙夷的眼神,努力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妇人之仁。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事关几千人的生死,容不得他冲动;再者,兵不厌诈,小姑娘能使计逼他,他怎么就不能反悔?这不算背信弃义。
李卓航紧张叫:“瑶儿。”
又问胡清风:“这怎么回事?”
胡清风扯了下嘴角,淡笑道:“令爱好手段,会玩蛇呢,差点咬死我们一个人。”
说着瞥向叶屠夫。
叶屠夫还没醒。
这更坚定了他反悔的心。
李卓航却先看见女儿手中捏的蛇,惊得浑身冰凉。
女儿什么底细,他清楚的很,平时玩的都是无毒、温顺的家蛇;这是毒蛇,他的娇女儿怎能碰?
他急喊:“快扔了!”
胡清风朝两个乡民一使眼色,那两人便上前一左一右夹住李菡瑶,那个矮黑农汉极有经验,迅速捉住李菡瑶的手,捏住蛇头扯了出来,转而对准李菡瑶。
李卓航一个健步冲上去,将李菡瑶护在身后,对胡清风道:“小女年幼,有什么事跟我说。”
胡清风道:“也好,令爱太聪明了,须知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还要麻烦李老爷教导。”
“叶兄醒了!”
郎中在旁边惊喜喊道。
胡清风顿时放下心来,也不管是郎中救醒的,还是李菡瑶的药起作用了,只要醒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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