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串钱,“再想想?”
大夫推过,背起身边包囊离开,“真没有办法。”
方母转过身去,揉了揉眼角,没有再去看他。
“我怎么啦?”
方父回答:“你在爷爷家睡着,被抱回来了。”
“为什么不让我在爷爷那睡?”
“他有事不能照顾你。”方父给他拉了拉被子,“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明早再说。”
“嗯。”
方父与方母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小弟两个人,此时小弟躺在床的另一边呼呼大睡,整个人都缩在一团。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没有了力气,想起身都有些困难,深吸一口气都感觉凉飕飕的。
他大概明白了,听了刚才大夫说的话,又想起那个大胡子说的话,施展法术真的需要消耗寿命,如今自己可能没有多少寿命了。
“只能活到十六,那我以后可怎么种地呀,也不知道死后能不能种地。听说人死后会变成鬼,鬼需不需要吃饭?要是需要,它们是不是也要种粮食?”
抬头看着屋顶的瓦片,一块叠着一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瓦片是弯的,可以挡风遮雨,让自己好好睡觉,就是看不见天上的星星了。
他的思绪慢慢飘到其他地方,不去纠结什么寿命长短,反而在想为什么要在屋顶装上瓦片,是不是不想让自己晚上数星星而耽误了睡觉。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有爹娘声音,也有陌生人的声音,惹得小方栾好奇心被猫挠了痒痒,必须得去看看情况。
起身下床,偷偷打开门一条缝,外面来了几个穿着官差衣服的人,他们是县里来的捕快。
“陈秀娥死了,我们来调查情况。”一个捕快说道。
“我们平时与她没什么交集,并不清楚此事。”方父回答。
“这次来并不是找你们,而是寻你们家二郎,他白日到过陈秀娥家里,所有来问问他今天做了什么。”
“你们怀疑他一个七岁儿童能杀人?。”方父瞪着眼,怒视几名衙役。
平日里官府昏庸无能,经常干些杀良冒功的事,为了避免麻烦栽赃陷害也是常有的事,但如今竟然想让一个儿童顶罪。
“你个贱民,嚷嚷什么,我看你就是那个杀人犯,走,把你关进去老实几天。”
带头的捕快留着胡须,他抽出腰间快刀耀武扬威,在面前比比划划想要吓唬两人。
但方父“哼”了一声,说道:“我家大郎在县里读书,明年就要去考取举人。我家外祖父更是当朝进士,在郡里当官。我家四弟从军多年,听说已经当了百夫长。就凭你们,也敢动我?”
几名捕快面面相觑,带头捕快悄悄收起手中快刀,声音都小了几分,“怎么敢动您呢。”
“但这次案件不同寻常,县里老爷非常重视,我们必须得给出一个交代。”
“有什么不同寻常?”
“我们接到报案,方家村陈秀娥在家中床上死于非命,身上血肉全无,只剩下一张皮囊贴在骨架上,像是精怪作恶,于是不敢耽搁赶来。”
“最近各地都发生了怪事,县里老爷怕百姓恐慌,命我们必须两天内快速解决。但案件真的毫无进展,听说令郎今天去过陈秀娥家里,所以特意来询问一下是否看见什么。”
几名捕快解释,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凶恶。
方父思量一番,终于点了点头,“他的里屋,你们跟我进去吧。”
方父带着几名捕快要往里走,方母挨在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询问:“我嫁给你这么久,还从没晓得你家还有这背景,而且老大不是才考上秀才,怎么就要考举人了?而且你家里不是只有三兄弟,怎么还有个四弟?”
方父瞥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几人,小声说道:“骗他们的。”
……
方栾看见他们过来,连忙跑回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