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梦境

    雪季的第一天，冰城的狂欢持续到深夜。月光洒在雪地上，夜空中点缀着闪闪星光。花芽躺在她的小床上，月光穿过雪花形状的屋顶照出斑驳的影子。

    雪季的冰城更冷了。花芽一点都睡不着，想到明天要去上学就有些忐忑，又想到了今天的新朋友黑元。黑元很受欢迎，很多孩子都想和他一起玩。

    花芽向来是不喜欢和受欢迎的孩子一起玩。在春城，最受欢迎的孩子们总会带着小伙伴成群结队地霸占榕树秋千，又或者一起笑话花芽是颗几十年都不开窍的种子。

    花芽对此不怎么在意。虽然她一直不会发芽，但她自认为是一个困在小孩子身体里的大人。大人总是要有些包容心的，又怎么会和这些小孩子计较呢？当然她也是不屑和这样的小孩子成为朋友的。

    不同于这些幼稚的孩子王，黑元有点特别，花芽觉得黑元的身体里也住着一个大人。黑元在孩子中很有威信，大家都喜欢围着他转，也都听他的话。不过黑元既不笑话其他小朋友，也不带头淘气闯祸。

    花芽不得不承认黑元对付小朋友很有一套，不过雪川仍然是她心中最厉害的人。

    她在心中和雪川说了一声晚安，就沉入了梦乡。

    花芽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她好像在空中飘着。有一阵风吹来，花芽被吹到一面冰墙上，撞得头昏脑涨。她努力撑起头，看见冰面上自己的影子，背后竟然长出了两个大大的翅膀。

    这对翅膀看起来有点眼熟，花芽想了好久好久，终于想起来，这就是大雁的翅膀呀！她非常兴奋，看来可以回春城了。

    花芽努力煽动她的大翅膀，翅膀的震动越来越快，她飞起来了。花芽看见高高的冰塔，她朝着塔顶飞去，冰房子在她眼中越来越小。她越过冰塔和城墙，向遥远的冰川飞去。

    花芽飞呀飞，不知道在无边的雪原上飞了多久，飞得肩膀都酸了，四周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落在一座冰山的峰顶，环顾四周，好像四个方向都一模一样，她分不清冰城在哪个方向，也不知道怎么能去冰城。

    正在花芽有些不安的时候，她感觉肩膀上有些痒，头发也被揪了一下。

    花芽一模脑袋，抓下来一只小雪人，小雪人冲着她张牙舞爪地唧唧叫。

    过了好一会儿，花芽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一个梦。

    小雪人们如期而至前来叫起，大清早就在花芽身上爬上爬下，给她编起了小辫子。

    花芽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遗憾。要是真的有一对大翅膀就好了。当然也只是想一想，终归还是要面对生活。花芽叹了一口气，把床铺好，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背起小兜兜出门了。

    雪川在雪中静静地站着，他在等花芽。这是花芽要上学的第一天。

    花芽牵起雪川的手，他的手依然冰冰凉凉，花芽却觉得非常安心。

    “我会好好听讲的。”花芽说。

    雪川牵着花芽在大雪中徐徐前行，他轻声说：“你要开开心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