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雪祭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偷偷溜走，距离花芽偷听到风洛老师的谈话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

    雪川告诉花芽，风洛老师是很好的人，他曾在冰神前许下誓言，保护冰城的孩子是他的使命。

    花芽最相信雪川了，她也愿意相信雪川所信赖的人。但是心里仍然有些不安。

    她将不安埋在心底，每天仍然按时去学校，进出教室却总是忍不住看向那个冰室。

    几天很特别，是冰城的雪日祭典，整个冰城的人们都会聚集在中心空地，由雪川带领，向冰神祈福。

    花芽和黑元带着学校的小朋友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这些小不点要高高地扬起脑袋才能看见祭典的高台。和狂欢夜不同，雪日祭典安静又肃穆，连小孩子们都静悄悄的。

    雪仍然下着，絮状的雪大把大把地从天上落下，不多时人们的头顶、肩上都落了一层雪。

    岩族和花芽就像是顶了白色的帽子和肩章，而雪族像是被藏在了冰天雪地里，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衣服和白色的皮肤，让美丽的雪族们和冰城融为一体。

    许久未见的风洛老师缓步走上台，和在学校中有些不同，今天的风洛老师穿着华丽的白色长袍，连眉间的凹痕出都嵌入一颗白色的冰晶。

    他抱着一把冰蓝的竖琴，空中响起了乐声，清脆的落珠声交错成曲，像是冰神的歌。这是花芽来冰城后第一次听见音乐。

    竖琴的声音穿透了层层人群，扩散向整个冰城，城市里更安静了。

    花芽呆呆地听着琴声，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干净的声音，在这样的声音里，似乎雪都不忍心落下。

    好像雪真的停在空中了。

    雪川来了。

    仿佛每一片雪花都听从雪川的指挥，它们静静地等待在空中，当雪川走过，它们就会跟随雪川，在他的背后拖成一对巨大的翅膀。

    雪川也有些不同，今天的他才像是真正的冰族。他身着白色的长袍，长袍上点缀着冰晶，肩上是冰蓝的护甲，在雪中也闪出冰寒的光。

    他手持一支银黑色的木杖，那应该是生命之树的一部分，冰雪在木杖顶端汇聚，渐渐形成漩涡。

    “知我之名，

    钟我之命，

    以我之形，

    化我之灵。”

    雪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陌生，充满了威严和肃穆。

    冰雪漩涡渐渐扩大，空中的琴声像是被拉扯一般，越来越急，越来越密，漩涡延伸出的触角蔓延向冰城的各个角落，花芽感到空气中的寒冷凝成了水，包裹着她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芽感觉手脚已经冰凉，空中的琴声已经停止，雪花又回归了正常。

    祭典结束了。

    花芽费力地睁开眼睛，在风雪漩涡中她实在难以睁大眼睛面对铺面而来的寒气。她看向高台，雪川和风洛正看向她，风洛的眼睛里有激动和欣喜，雪川的蓝眼睛里宁静又深沉。乌见长老也在旁边，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但是看着这样的微笑，花芽的心骤然跳快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