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耳朵动了几下,她听到离院子不远有异动。一个飞身出去,落在高高的院墙上。‘婆婆还好疼我,还留我了几样安身立命的本事。’一双深邃的眼睛穿过层层雾气,看到了慌乱的雨殷和翰哥儿。在他们身后不远,那几个追命的眼看要追上来了。翰哥儿,从雨殷的肩膀,缓缓扭了个头,朝她站的地方瞟了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那犀利的眼神,让她心头掠过一丝惊愕。
‘这小孩儿,好生奇怪。居然能看到我,掳过来瞧瞧。’飞身过去,在雨殷错愕的眼神里,俩人就被卷到了院落里。
“莫要伤害少爷,求你。”雨殷半蹲着护着翰哥儿。
“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干什么去?”她声音低低得问道,心想着毕竟是小孩子,别大声给吓着了。
“小女是主家家仆,主人可能已经遇到不测。曾蒙主人恩惠,定要护住小少爷。”
“主家哪里?”
“荣家。”
“族也不大,府也不盛。也就祖上为过官,得了一些虚头巴脑的封赏。算来,也是败落的一族了。为何招来祸患?”
“小女不知。”
月苇郡主打量了下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女娃,也就八九岁的样子,眼里却透着一个大孩子没有的清透明白。
“你们跑不过那些追杀的,进屋躲过去吧。我是这的主人,没人可以动你们。”说罢,姑娘转过身朝自己闺房走去,到了门口,指着旁边的一间道:“屋里什么都有,自己安置吧,不用谢我。”
正准备张口的雨殷,怕自己唐突,改为深深一拜。月黑清冷,俩人好歹落了脚。屋里有些吃食,安顿翰哥儿吃了些睡下,她才失神得坐下,疲惫和恐惧已经把她折磨得不行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疑惑的还有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的月苇郡主,‘那个男童,奇怪的感觉,他到底是谁?’
马上天亮了。寻找无果,回去定是负不了命的。罗威心想,这可不成。寻到一处别致的院落,门口高高得挂着两展灯笼。灯笼上赫赫写着个白字,知这白府位高权重,定是闯不得的,可这荒郊的院落,怕是哪个主儿闲来散心的吧。
‘公子既信那疯狗的,为何不让他来捉这个小东西。还交待要毫发无损,这可如何是好。’一筹莫展之际,罗威忽想起随身携带的迷香,心一横,进去瞧瞧。轻功也算了得,叮嘱其余人院外接应,他飞身落到院内。
四下观察了下,见有一间有两个奴婢守着,想来这间是主人的了。‘擒贼先擒王,摸了底啥都能问出来。’于是,他沿着院墙蹑手蹑脚得来到房顶上,翻开青瓦,拿出迷香。片刻后,他蒙住口鼻,顺势而下。
光线昏暗,他摸索着。谁知早被察觉,月苇就斜靠在房中的桌案上,支着脑袋,定睛看着他。
手中忽弹出几个竹简,他就直直得钉在那里了。门口的奴婢提着灯进来,不说话,一左一右立在他的两侧。月苇缓缓起身,轻喝道:“不知轻重的东西,我的地方也敢闯。”
鲜血的气味弥漫开来。罗威动弹不得,看着大腿上那锋利的竹简,不敢再造次:“小人失礼,望姑娘饶恕。我家公子在寻个人,我们追到此处,人不见了,方不得已,进来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