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两位在此,人有三急啊,实在是忍不住了,小生赔礼道歉。”
那小道姑星眸圆睁道:“赔礼道歉有什么用,我只要你赔我的吕仙。”
须眉皆白的老道士见曾渔一脸茫然的样子,摇着白头解释道:“老道二人正在扶乩请吕仙,却被你冲散——你是哪里的秀才?”
曾渔心想:“原来是扶乩啊。”答道:“在下是广信府的生员,与友人来大上清宫殿参拜祈梦,实不知两位在此扶乩,请多原谅。”
那小道姑剑尖指地,怒视曾渔道:“你惊退了吕仙,吕仙会惩罚你屡试不第,考到老也考不中。”
哇,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没有比这个诅咒更恶毒的了,曾渔故意恼道:“吕仙去了可以再请,你这小道姑却诅咒我到老不第,这岂是出家修道人该说的话。”这是要反客为主。
小道姑叫道:“去了可以再请,你倒说得轻松,你请请看。”
曾渔看这小道姑十四、五岁的样子,发黑如漆,唇红齿白,尤其是一双眼睛,熠熠有神采,只是脸形稍微狭长了一些,但看着有一种清隽秀美之气,果然是龙虎山钟灵毓秀的美丽小道姑,说道:“小生是来殿祈梦的,又不扶乩,为何叫我请请看,俗语有云‘不知者不罪’,吕仙岂会因我的无知不敬却怪罪到你头上。”
小道姑怒道:“什么不知者不罪,你以为扶乩是请客喝酒吗,你冲撞了吕仙,吕仙却是怪罪到我头上的,以后再请不来了。”
老道士摆手道:“自然,不必多说了,这也是定数,那副对联不应由吕仙来拟啊。”
小道姑气消了一些,说道:“我再去试一下,肯能否请到别的仙人来。”走过曾渔身边时,狠狠一瞪眼,眼睛很大,几乎占了半边脸,“哼”了一声进草房子去了。
老道士对曾渔道:“秀才,出去吧,庙宇宫观岂能亵渎,以后莫再这样了。”
曾渔躬身道:“是,小生知错了,小生冒昧问一句,不知首长扶乩请吕仙来拟什么对联?若说对对子,小生颇为擅长,或许可以效劳以赎方才无心之过。”
草房子里的小道姑声音娇脆道:“后天有很多才子高士齐聚大真人府,要选出一副最好的对联镌刻在正门抱柱上,你这小小秀才敢和那些举人、官绅、大才子们较量写对联吗,别自不量力了,今日饶了你,走你的吧。”
曾渔问:“大真人府大门没有楹联吗?”
老道士道:“正德年间有位翰林拟了一副对联——南国无双地,西江第一家,这些年一直挂着,但张真人觉得此联尚不够气派,所以遍邀江西境内才学之士重题门联,秀才,你真能对对子?”
曾渔笑道:“对对子是蒙学时就要学的,小生于此天分颇高,不如让小生一试,如何?”
白发慈眉的老道士微笑道:“这个——老道不能作主。”
那小道姑又走了出来,一双明眸上下打量着曾渔,说道:“既然你将功赎罪心切,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先出一上联,你若能对出下联再说拟门联的事吧。”
曾渔道:“请仙姑出上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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