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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渔用戒尺轻敲书案:“课堂上不许交头接耳说话。”
严绍庭举手道:“是严绍庆和严浩在说话。”
曾渔看了严绍庭一眼,严绍庭圆脸白胖,酷似严世蕃,昨日他听了严绍庆那番话,料知作为庶长子的严绍庆与嫡子严绍庭不大和睦,说道:“课堂上要安静,有问题可举手提问。”便继续教下一段——
那严绍庭见曾渔并未追究严绍庆和严浩,对曾渔颇为不满,翻着眼睛看梁柱,听课心不在焉,心里嘀咕道:“读书有何用,我爹爹不是读书出身,没有功名,却官居三品侍郎,二叔读了大半辈子书,还只能教书,我是嫡子,可以荫官,何必苦读。”
过了大约一刻时,严世蕃和严世芳回来了,见曾渔正在讲系辞,二人便停在学堂台阶边上听。
曾渔赶忙让座道:“方塘先生来讲,晚生才疏学浅,只堪教人识字。”
严世芳微笑道:“曾生讲得甚好,且把这段教完。”
曾渔教到了“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后回到座位。
严世芳点头赞道:“曾生精通周易啊,不愧是三寮曾氏的后人。”
严世蕃对诸子弟道:“上午就学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曾生和绍庆、绍庭留下。”
其余严氏子弟连同那个名叫严月香的女学生向严世蕃和严世芳施礼后陆续出了学堂各自归家,十岁的严宛儿立在父亲严世芳身边,要等爹爹一起回瑞竹堂。
严世蕃对曾渔道:“曾生怎么独自住在这边,你应该起居都与绍庆、绍庭在一起,我弟事繁,不能处处管到他二人,你要代管。”
曾渔心道:“敢情我不但是伴读,而且还是保姆哪。”说道:“晚生若与两位严公子起居在一处,那就有很多不便啊,晚生惶恐。”
严世蕃明白曾渔的顾虑,笑道:“并无女眷在此,只有几个小厮和丫环,没有什么避忌的,你还是搬到钤山堂与他们一起住吧,我过几日便要回京,绍庆、绍庭二人还要你辅佐我二弟多多教导。”
严绍庭喜道:“爹爹要回京了,孩儿也要回京,孩儿已有快一年没见娘亲了。”
严绍庭之母柳氏年初因为身体欠佳,没有随严世蕃回江南,留在了北京,严绍庆之母曹氏还有裴琳等十几个姬妾跟着回分宜了,曹氏和几个姬妾现居严世蕃在南昌的别墅,寄畅园有裴琳六人,严世蕃闲不住,经常跑跑南昌——
严世蕃对严绍庭道:“为父有急事要赶回去,你们要留在这边继续服丧守制,待后年春暖花开,我派人来接你们回京。”
曾渔心道:“不知鄢懋卿与严世蕃说了些什么,严世蕃要这样急匆匆赶回京城去只怕是要自投罗网吧——严世蕃聪明绝顶,却又放肆贪婪,败亡不可避免,我与严世蕃没什么交情,也不想涉入到这黑暗的朝争,我只做我的严府伴读吧。”
这时,有伴当来报,巫塘的薛医生请到了,严世蕃便道:“请薛医生稍候,等下我与他一起去枫树湾。”
曾渔甚是惊讶,严世蕃都要回京了,怎么突然想到要请薛医生来为陆妙想诊治,难道是想带陆妙想和婴姿去北京?
第二更到,明天继续二更,这几天要把本月欠下的二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