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ri,风平浪静,严绍庭似乎忘了曾渔对他的痛骂,每ri照常来毓庆堂读书,严绍庭对曾渔当然不亲近,但也没有露骨地表现出痛恨之意,小胖子言行举止一如往ri——
严绍庆命仆从四下留意,并未发现严绍庭私下散布关于曾渔和枫树湾的流言,似乎严绍庭承认了失败,屈服了,不敢再惹曾渔了。
十月初六ri夜里,严绍庆陪曾渔在钤山堂书楼看书画藏品,听得楼下的严绍庭在大声吩咐仆人明ri一早去县城买芝麻糖和藕丝糖,小胖子严绍庭很爱吃糖,其母柳氏还从beijing经驿递寄糖给他吃,什么秀糖、葱糖、琥珀糖、倭丝糖、玫瑰灌香糖,品种很多——
严绍庆低声笑道:“曾先生,严绍庭让曾先生教训丨得安分守己了,这几ri老实得很,只顾吃糖了。”
曾渔却没这么乐观,若是严绍庭对他横眉竖目,那他还不用过于担心,但严绍庭偏偏装作若无其事,这份隐忍已非一般少年人所能有,这小胖子颇有其父的聪明和心机啊,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这几ri曾渔都不敢独自去枫树湾,要提防严绍庭纠集奴仆把他强行抓起来和陆妙想、婴姿一道扭送县衙,若有机会,严绍庭是会这么于的,这小子够yin毒,曾渔虽然会几路散手,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啊,不得不防,说道:“只怕还有风波,严绍庭不会这么忍气吞声的。”
严绍庆道:“曾先生不要担心,严绍庭已写信给他南京的母舅,要他母舅派人接他去南京,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南京柳府应该就会派人来接他去了,这样分开也好,我也不想兄弟反目,整ri和仇人一般真无趣。”
曾渔问:“绍庆公子是如何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严绍庆道:“他怎么会告诉我,我与他根本不说话,这是我的仆人打听到的,应该不假。”
曾渔摩挲着书案上的那册《颜鲁公家庙碑帖》,沉吟道:“要不我们试他一试,卖个破绽,看他是不是真的就息事宁人了?”
严绍庆大感兴味,忙问:“曾先生,怎么个卖破绽法?”
当下曾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番话,严绍庆大点其头,心里暗赞曾先生智计百出,曾渔笑道:“算是开个玩笑,且看严绍庭上不上钩?”
从这夜起,曾渔每次从书楼下来都携带了一两件书画或者古董藏品,说是便于早晚临摹或者鉴赏,这些藏品有的过两ri就送回书楼,有的一直留在楼下曾渔的房间里,曾渔言谈间也多次表示对这些藏品的喜爱——
十月初十傍晚,曾渔从严氏族学回到钤山堂,发现自己的房间有人进来过,他每次离开房间前都做了暗记,有人进来他就能知道,当下检点了一下物品,未见丢失,心里有数,不动声se。
次ri一早,曾渔向严世芳告假,说要去宜chun回访井毅,严世芳道:“提学大人本月下旬按临袁州,到时再一起去。”
曾渔道:“拜见提学宗师是公事,访友是私事,不便混在一起,晚生今ri去,明ri便回。”
曾渔知道自己说“公私分明”定能得到严世芳的认可,果然,严世芳点头道:“曾生说得是,那你就去,也不必明ri就回,后ri回来即可。”
曾渔便携了自己的书箧,骑马先去枫树湾与陆妙想说了几句话,便即上路赶到寄畅园,将马匹寄在园子里,背着书箧搭船去宜chun——
毓庆堂严氏族学照常开讲,在临帖习字的间隙,严绍庭出了族学大门,小厮六儿捧一盒糖候在门前大樟树下,严绍庭拈了一块糖放在嘴里嚼,低声道:“你去曾渔房间里仔细看看,昨ri他房间里的张旭《chun草帖》、颜真卿《家庙碑帖》、苏轼《赤壁赋》、吴通微《千字文》、李思训《仙山楼阁图》、文与可《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