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皇的一并数落,并未包庇,群臣讲着讲着也没了意思,直到最后有两个年轻的史官提出了当年之事,皇帝黑了脸,挥手停了这事的讨论,最终的结果,便是皇太子李天赐未及弱冠纳妾入册之事被心中有气的司史官记入了年载,自此不可再抹去。
而还未参与朝政的李九却是事不关己的过着自己上学补课的日子。
美人先生近些日子心情似乎十分不好,日日皆布置了厚厚的课业,令一众学生叫苦不迭,不过最惨的此时倒不再是李九了,此次的重点处罚对象是李昭容,二公主。
“你说你找代笔便罢了,”李九抱着一摞书册,朝李昭容撇嘴,“也不找个字迹像你的,这不是找罚吗,倒是连累我们了。”
“你连累的还少不成,”李昭容心情郁郁,白了一眼李九。
“二姐你要抄什么?”李昭婉抱着的是主简,露出半个脑袋,颤颤悠悠的跟在后面。
“女册。”李昭容冷冷道,一脸不高兴。“这书简直写得狗屁不通!皆是女子这不为那不为,凭何听他一句话,便是如此那次皆不可!”絮絮叨叨,念了半路。
“二姐说得对,”李九耐心的听着李昭容的唠叨,淡淡的笑笑。
“哪句对?”李昭婉腿短,跟不上两人的步子。偏偏李昭容一肚子火,走得飞快。只得小跑朝前跟,还得侧着脸听兄长姊姊说话。
“女册写得狗屁不通,这一句。”李九回头,从小萝卜手中取出几卷略重的册子,笑着回答。
“瞧不出李九倒是通晓大义的,”李昭容意外的瞧了一眼李九,凤眼上挑。
“得你李昭容认可,倒不简单,”李九不领情,笑着瞥了一眼李昭容,“若你说的都是大义,这世间男子都该死了算罢,没有什么作用了。”这个二姐,最近是被美人方竹气得够呛。
“即是男子,便当有那男儿气魄,怎得也要如董将军那般!”李昭容愤愤。
“董将军可是有家室了,”李九笑,“你莫吓着他。”
“九哥九哥,何为男子气魄?”李昭婉有些听不大懂二人说什么。
“你瞧方竹先生如何,”李九低头逗小小萝卜,“那便是你二姐喜爱的男子气魄!”
“喔……”小萝卜声音清脆,带着长长的尾音,认真应声。
“你最近皮痒不成,”李昭容一脚踹在李九屁股上,直到瞧见那衣摆上的泥脚印子,才露了笑。
“你说你这般粗鲁,谁要娶你,”李九回头瞧了瞧身上的泥印子,无奈叹气。
“关你屁事!小色鬼!”自打李九收了了两个宫女的消息传出去,便不时被李昭容鄙夷,“管那么多,不如去想想你的明月小丫头,此刻定然是夜夜哭泣念情郎了!”
“你不若想想你自己的情郎吧,免得拖我来饮醉。”李九将手中的竹简塞入小萝卜怀中,从分叉口急急窜走,避开这个愈发暴躁的二姐。
李昭容却是突然停下脚步,眼中的怒气渐渐散开,一双眸子逐渐深了颜色,面容也染上几分寂寥,顿不得半分,终是神色不愉的快步离开。
李昭婉瞧着李九离开的背影,又踮起脚看着大步朝前的二姐,撇撇嘴,只得快步跟上。
身后的竹林中,一青衫长袍的男子远远的瞧着离开的两姐妹,视线锁定在那妃色宫衣的李昭容身上,直到瞧不见身影,听不见声音,方转身离开。
“胭脂胭脂!”李九甩着步子朝院子中迈,“快找件衣裳给我换上,李昭容那个暴躁的女人给我踢了一脚!”
没有人回应,屋中空空荡荡。
“胭脂?百灵?杜鹃?”李九将手中的书册放在茶几上,越过屏风,却依旧未见人影。
“人呢?”李九有些疑惑,平日里这个时间,几个丫头应是在园中说话聊天吃果子的。
“主子?”门外有人进来,声音中带着期盼与不安。
“杜鹃,你们做什么去了?”李九回头,朝小丫头笑一笑。
“主子……胭脂与百灵……”杜鹃面容皱成一团,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形容的模样,结结巴巴。
“怎么了。”李九收了笑,神色认真起来。
“似是昏过去了一般,一直未醒过来。”杜鹃拧着帕子,不知道该如何与李九讲,心中的疑惑与这件事的蹊跷,该和主子说吗?
“带我去。”李九不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