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叨的,就是这儿也好,那儿也好,”苏凤不禁笑出声,“军中谁人不知道,他黑老八的太子弟弟世间第一好,聪慧心善,博学机敏,能文能武能说道,一手烹食的好功夫无人能及……”
“小八他……”李九心中一时暖烘烘的,黑小八是李天沐的左膀右臂,也就是常人眼中板上钉钉的梁王党,可在他的眼中,小九便是小九,那个最小的弟弟,无关其他,只论弟兄。这一点,怕是大哥都无法做到吧。
“钱老板,前面这是怎么了?瞧着好像又封了?”水手蹲得高,一手拎着一串鱼骨头架子,伸长了脖子吆喝。
“又封道?不能吧?”胖老板顿时一脸愁容,这一路的打点都是往日的好几倍了,虽说他做的便是这官家生意,比其他人赚得多也路子广,可按谁也挨不住这没完没了的封途啊。
“好似是在查什么东西。”药使官抹了把嘴站起身来,脸上挂了几分好奇。
“瞧着不太像啊大人,我这边看着,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似是排查,都未有巡防水务司的人,怎么看起来似是哪里来的官兵爷爷啊。”水手站直身子,几下窜上了高处。
“小六儿你看清楚了,是在查什么东西?”巡防水务司管来往的货物,他们此番还没有作生意,该是无也需交税的,这次带的都是止血治伤的药材,想往几处驻军的城防那送的,并没有带什么违禁的东西。钱老板一时间有些半忧半喜。
“钱老板啊,他们好似在拿着个画像找什么人啊……”水手小六子咚的一声跳上甲板,一把丢了手中的鱼骨头,朝着大伙儿比划着。
“苏凤……”本是安静的听着几人讨论,此刻却是再无法平静,李九扭过头,眼中闪过几分不安。
“进来。”苏凤左右扫了一眼,满甲板的人都在探着脑袋朝前看,一时没人注意他们俩。
李九随着苏凤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碳灰,皱着眉走进船舱。
“你觉得是来找你的?”苏凤的伤还不是十分利索,此刻半倚靠在船舱之上,眼睛微微眯起。
“我不知道。”李九的眉头皱得死紧,一种熟悉的不安感始终在心间环绕。
“找你做什么?”苏凤垂了脑袋,没有再看李九,拧着眉陷入沉思。
“只要大哥在宫中,他们便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的来寻我,”李九一把握住苏凤的肩膀,声音一时有些颤抖,“大哥……大哥他会不会……”
“李九,”苏凤抬起头,扫了一眼按在肩膀上的手,一双眼沉了下去,“李九,你该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李九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抖音,眼中的惊恐和担忧再无法掩饰。
司马苏凤看着李九似是很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我并不是吓唬你,只是想你有个准备,到时候不至于这个样子露了怯。”他们现在在官道的运河之上,跑是没地方跑的,如果正面同官兵交涉,李九眼下的这个样子,却是十分危险的。
“我自知晓……”李九定定的看着苏凤,对于如何面对寻人的官兵,却是并不在意,“苏凤,你同我说实话……我,我现在脑子有些乱。”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去正常思考了,如若这些人真的是来找他的,那大哥必然是出事了。
“梁王若是殁了,会发哀悼的,事情没有这么糟糕,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司马苏凤将李九的手抚下,一脸冰寒,“你是个太子爷,若是就这点出息,我们也无需再去查剩下的事情了。”
李九眼中一滞,有些挫败的低下头,苏凤说得没错,她这人一贯被保护得太好,父皇,大哥……其他的弟兄,甚至母亲留下来的那些故人,都帮她阻挡了太多侵扰,如今所有的人都不在身边,只有自己,也唯靠自己……
“你说得对……我不能……”不行,她不能救这样吓个半死,大哥若出了什么事,她更该强大起来才能救他。李九抬起头,望着苏凤有些感激,司马小子平日里虽是没个正行,此刻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威严。
“别犯傻了,用脑子。”苏凤对李九不似李天沐那般温柔,句句带着严厉。
“大哥或者失了权,或者被软禁……”李九定定的看着苏凤,头一次觉得他是个长辈。
“或者失踪了……”苏凤回望李九,“携带着什么重要的讯息……”不然的话,便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动用官兵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