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推开祠堂大门。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耀在她的脸上,金光微润,淡淡的光彩闪耀,一瞬之后,日头终是完全落了下去,万物瞬间陷入寂静。
“将人带回去!”领头的兵卫,不,不算兵卫,黑衣墨服,浅蓝暗纹,是小七身上曾经见过的样式。李九负手而出,这是思想虚空门的人。
“谁让你们来抓我的?”李九皱眉,“祁之渊?”
“师兄!没有其他人了!”却是无人理会李九,这些人该是训练有素,极快的搜查了一便室内,低声回禀。
“先回去!”领头的年轻人瞟了一眼李九,没有理会她说的话,抬臂一挥,迅速朝院外离去。
真是世风日下啊,李九无奈的感叹,如今都没有人想要理会她了,果然山高皇帝远,不比在金陵和在宫中的时候,眼下褪去这层太子爷的皮,她还真是什么都不算啊……
既是逃不走,便也懒得费心思了,李九无奈的跟着前方那人走着,身侧皆围了人,不暴力,亦还算客气,就是不理人罢了。
步行转车,车过入园,算起来小半个多时辰,在这不算大的凉州,该是也走了很远的距离了。
一手取了碟,一手着了筷,望着这室内满桌准备好的菜肴,李九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倒不是说多么饿,亦不是多馋,只不过她心中有一种直觉,此刻不好好的吃一顿,怕是接下来有一段时间没这个福分了。
“太子爷倒是不客气。”苍暮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人还未见,声却先至。
“有的吃还客气什么?那岂不是辜负了祁大人一番好意,”李九眼皮都没抬,自顾吃得欢畅。说句良心话,味道不算差。
“这般惬意,可是当自己是客人了?”祁之渊在李九对面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满嘴油腻的‘太子爷’。
“即是祁大人将我请来,我便自当自己是位贵客了。”扯嘴皮子这种事情,亦没有什么不会的。李九挑眉,你不说正事,我乐得有耐心,看谁耗得过谁!小儿心中一片忿忿,仿佛要将今日所有的怨怼怒意一并在食物中发泄。
“来人,将这儿都收下去。”祁之渊忽然正色,眼中划过不耐。
这李九的秉性一贯无赖,他又何须与她客气?
呵,这便不耐烦了,真真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老头子。李九放下碗筷,随意的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的望着祁之渊,“还想请问祁大人,将我请来,所为何事?”
“非是请,而是抓捕,抓捕通缉犯。”祁之渊睨着李九,目光中是满满的不客气。
祁之渊对她,有恨意?李九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眼前的老头,心中登时警觉进来,同时亦有些疑惑。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祁大人,只不过都是匆匆一面,或是他在行礼,她在他面前大步走过,从未认真正视过。
“怎的,一向口齿伶俐的太子爷殿下,今日倒是不说话了,嚣张了十多年,如今反倒小心了不成?这倒是不像你了。”祁之渊没有听见李九回话,自顾笑了起来。
“您老人家都说了是将我抓捕而来的,那谁是刀俎谁是鱼肉,我李九还是挺清楚,再要不羁给谁看?”轻松的话语客气的声音,却非是那般恭敬与怯懦,仿若心有笃定,仿若内有所持。
“你在等着谁来救你吧。”祁之渊无声的笑了笑,随意的摸着自己的胡子,目带精光的盯着李九。
“是么?”李九收笑,反问而话,脑中却是警铃大作,一对眉亦是不自觉的拧了几分。这祁之渊的声音与态度,令她觉得极其的不舒服。
“等老二他们罢。”对于李九这答非所问仿若并没有介意,祁之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声音还是那般浓浓的鼻音。
“……”倒是什么都清楚,李九抬眼,不着痕迹的朝一侧挪了挪,这祁之渊,极具攻击性,她忽然有点后悔这么老实的被抓了过来,不安在心中萦绕不去。
“确切的说,我们的太子爷殿下在等待二公主,四皇子,五公主,八皇子来救驾,微臣说得可是对?”祁之渊侧脸,满面阴测的笑容,似是十分兴奋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李九。
“祁之渊……你还知道些什么。”这一刻,李九的面色却是彻底的沉了下来,眼前的这个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曾经她只不过以为这是一位博学多才的老者,言语恭敬,眼神和蔼,同小七一般,与人温润……可眼下这阴兀十分的男子,却令她一时汗毛倒竖。
她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