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柴宗训共同生活多年,女官,太监都知道他没有架子,且皇上皇后琴瑟和谐,目下正是情意浓时,谁去找谁都一样。
柴宗训到了中宫,符昭却也不见礼,只起身相迎到:“官家,京察既然已经开始,我明日去找爷爷谈谈,让符家的人先做个范例出来,以为稍后官员榜样。”
柴宗训想了想:“我与你成婚不过几日,况我于符家并不恩惠,不知道老魏王会不会同意。”
符昭嘟嘴到:“他若不同意,我拔光他的胡子。”
原来,魏王符彦卿七子七女,孙辈中却全是男丁。
这对于将门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但孙子太多,对于爷爷符彦卿来说,那就更加想要个孙女。
恰好在这个时候,符昭出生。
按道理来说,孩子与父亲同名字的很少,但符彦卿偏偏就给她取名符晓昭,从小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若有家人说符晓昭不懂规矩,反会被敷衍着训斥一遍,所以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柴宗训笑到:“咱们有求于人,还是客气些的好。”
“哪有孙女和爷爷客气的?”符昭说到:“再说这次因为与你成婚,符家又赏赐了一批后辈,皇恩浩荡,现在正是符家报恩的时候。”
“好好好,”柴宗训连连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按照礼数,先前符彦卿便已向柴宗训谢过恩,他的妻子杨老太君也已向太后谢恩,虽然是自己的女儿。
这下宫中又传出消息,皇后明日召见,可把个符彦卿乐开了花:“定然是昭儿想我了,我就知道她是离不开的。”
杨老太君白了一眼:“看你那欢喜的样儿,前儿是谁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符彦卿说到:“孙女要出嫁,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可女大不中留,始终还是要嫁的,况她现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自然欢喜。”
第二日一大早,符彦卿便赶到宫中,等待符昭的召见。
符昭自然也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爷孙俩便见了面。
不过这屋中竟然隔了道帘子,且大批的宫女太监在场,符彦卿是懂规矩的人,自然准备下拜。
符昭一把掀过帘子,扶住将要跪下的他,叫到:“爷爷。”
“诶。”符彦卿满心欢喜的应到。
一旁的太监善意提醒:“皇后,您是国母…”
“你走开,”符昭喝到:“没有爷爷,哪来的国母,爷爷,快上座。”
爷孙俩嬉笑说了几句,符昭嘟嘴到:“爷爷,这里一点儿也不好玩,没有兵没有将的,还是瀛洲要好一点,你带我去瀛洲吧。”
“瞎说,”符彦卿说到:“你现在是皇后,岂能随意离开皇宫?”
“爷爷你什么时候回大名?”
“待京察一过,我就带着符家上上下下回大名。”
符昭笑到:“怎么皇后的娘家也要查察?”
符彦卿正色到:“皇后的娘家也是我大周的官员,怎能不查?”
符昭问到:“爷爷,你对京察怎么看?”
符彦卿看了她一眼:“今日你召爷爷前来,不是想我吧。”
符昭狡黠一笑:“什么都瞒不过爷爷,但符家毕竟树大招风,我也不想爷爷到时候难堪。”
符彦卿想了想:“正是因为符家树大招风,所以难免会出几个害群之马,爷爷已然做好准备了。”
“啊?咱们家也有赃官庸官吗?”
“所谓龙生九子,你爷爷我有九个兄弟,有七子七女,如此分散下来,得有多少人?还有大名的一些故旧,这样算起来人更多,有个别心术不正的,也属正常。”
符昭迟疑一下:“有庸官赃官倒不怕,揪出来就行了。就怕相互掩护,对抗京察,届时若真查察起来,那可就不仅仅是赃官庸官的事了。”
符彦卿点点头:“我也正怕此事,昨日将你的叔叔伯伯哥哥们全都召集在一起,严辞训诫,若有贪赃枉法尸位素餐之事,尽早自己出首,以免被查察出来,有损符家威严。”
“这么说,爷爷是支持京察的了?”
“昭儿,爷爷说句私心话,”符彦卿说到:“只有大周的江山万年,我符家的富贵才能长久。京察是维护社稷的好事,爷爷怎能不支持?”
“既如此,”符昭说到:“我有个提议,能不能让符家的人先查察,为后续的京察做个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