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逼宫,倘宋王坐实谋逆,各位届时情何以堪?”
“休得胡言,”卢继衡喝到:“宋王岂会谋逆?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是昏君最为宠信的臣子,自然替昏君说好话。”
“昏君?”慕容德丰瞪眼看着卢继衡:“那我倒要请教卢大人,皇上是怎么个昏法?”
“登基以来从未擅杀臣子,是昏?”
“继位以来南征北讨,收归汉家河山,是昏?”
“广施仁政,推行摊丁入亩、一条鞭法,是昏?”
“开通大庾道,令我中原可以联络四海,是昏?”
卢继衡被逼问得连连后退,却又死鸭子嘴硬:“制造冤狱污杀重臣,就是昏君。”
慕容德丰上前一步:“宋王被杀了吗?宋王府被查抄了吗?据本公所知,目下便是连远在江南署理政务的宋王长子赵德昭,皇上并未派人前去拿他,如何算污杀重臣?”
“那皇上为何不肯出来见众臣?”卢继衡反问到:“必是心中有愧,这不是昏君是什么?”
慕容德丰冷笑一声:“卢翰林,在场同僚谁都有资格骂皇上,偏你就没有。”
“卢大人的出身,本公是知道一些的。”
“卢大人本祖居蜀中,因皇上收归蜀地,寻访蜀中名士,恰好令尊卢士恒卢老大人诗文号称蜀中一绝,皇上怜令尊之才,特意点了翰林专一起草诏制。”
“卢老大人一生忠心为国,且皇上有词赋皆能点评到位,深受皇上喜爱。临逝之前皇上追问是否有子能继续为朝廷尽忠,老大人这才将你托付给了皇上。”
“据本公所知,老大人生前一直为诗书传家,膝下子嗣却无一能从科考出身而遗憾。卢大人身为长子连考四次无一中的,若非皇上恩荫,你岂能进翰林院?目下不过是个穷酸书生而已。”
话到这里,慕容德丰突然喝到:“你如此忘恩负义辱骂君上,他日九泉之下,本公看你有何脸面去见卢老大人。”
卢继衡不敢再争,面色一红,低头夹着尾巴退到了一边。
林彦升本有心与慕容德丰一争,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输了恐怕面子挂不住,便也退到一边。
而刘以铭与慕容德丰本无过节,况目下赵匡胤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反正该闹的已经闹了,也算为他出了一把力。
若赵匡胤一倒,以慕容德丰的宠眷程度,倒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宰辅,若无必要,还是不得罪他的好。
挑头的偃旗息鼓,剩下的官员便不敢再做声。
“众位,”慕容德丰再次大呼:“听我一言,暂且回去吧,宋王乃当朝宰辅,总领朝政近十年,若涉谋逆,皇上一定会将其罪状公之于众,令其接受有司审判,绝不会冤杀他的。”
魏仁浦也说到:“众位同僚暂且回去,只留林刘二位大人与本官一同在此等候见驾,一有消息,本官定会当即通知列位。”
虽然慕容德丰更受宠,但魏仁浦的话却更可信,一众官员犹豫一会之后,逐渐开始散去。
唯有卢继衡,仍是不服气:“老师,学生便信你一次,暂且回去。但明日此时若还无确切消息,学生定会再来敲登闻鼓,向皇上问个明白。”
魏仁浦喝到:“还嫌不够丢脸么?是不是还要慕容郡公教你做人之道?”
卢继衡怨毒的看了慕容德丰一眼:“慕容郡公,今日之事,下官记下了。”
“本公办事只求问心无愧,”慕容德丰淡淡到:“是否该记下,那是卢大人的事。”
“还不快滚。”魏仁浦怒到。
卢继衡慌忙转头,灰溜溜的离开。
一昼夜未休息,此时天亮,柴宗训却又精神起来。
“皇上,”董遵诲担忧到:“宋王突然被抓,朝堂必会大乱,皇上还须小心应对。”
柴宗训笑到:“你既知抓了宋王会令朝堂大乱,为何还要先斩后奏?”
赵匡胤接话到:“董指挥,本王还未向你致谢,若非你果断行事,使得皇上-将计就计,本王不知还要受多久的冤屈。”
柴宗训说到:“宋王,你的冤屈并未洗刷,还得靠你自己设法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此时太监万华匆匆的赶来,柴宗训忙问到:“朝堂上如何?”
“回皇上,”万华说到:“众臣听闻宋王被抓,并未去往朝堂,而是天亮时便聚集宫门,吵嚷着要见驾,曹大人本欲率兵镇压,没想到却令众臣更为反感。”
柴宗训微微皱眉看着董遵诲:“看到没有,武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朕还须设法令朝堂稳定。”
“皇上,”万华又说到:“众臣已经被慕容郡公劝回去了,只留魏枢相,大司空,和礼部刘大人等着见驾。”
“啊,”柴宗训赞到:“慕容兄果是朕之子房。”
赵匡胤叹息一声:“江山代有才人出,等到此事一了,臣就该退位让贤啦。”
“宋王何出此言,朕还须你辅佐呢,再说小赵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