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却没有一个省油灯这当口谁还听不出檐下之意那就可以直接去撞南墙了。然而听得懂是一回事装不懂又是另一回事当下便有一个年老大臣气咻咻地站出来质问道:“殿下让羽林军金吾卫几乎站满了洛阳每一各大街小巷纵使是那些宗室有什么不对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大惊小怪……”
“你说谁大惊小怪!”
李贤猛地一拍桌案霍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道:“倘若说在我大唐律上谋逆也可以当作是大惊小怪那是不是天底下人人都能杀人放火?如果说为了灭口几个宗室可以害死他们的堂叔那是不是说你家里的儿子也可以随便弑父?如果说只是为了出一口气那些吃着朝廷奉养地宗族就能够恣意诬陷他人那是不是说你家里亲戚也能够随便指斥你大逆不道?”
这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从李贤口中怒不可遏地吐出来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不少人慑于那种暴怒的语气甚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从上头看下去队形大乱。至于那个当其冲的老家伙则是额头油光光的也不知道是天热捂出来的油汗还是刚刚被吓出的一头冷汗。
谋逆两个字地份量谁都知道。这历朝历代也曾经有过所谓的免死铁券但所谓铁券有一桩罪名也是万万免不了的那就是谋逆大罪。所以这顶帽子扣在任何一个人头上都是必死无疑这一招也向来被誉为杀人放火必备的不二利器正是屡试不爽。
这个时候别人不好开口说话上官仪这样难得前来上朝的老资格却不能装聋作哑了。虽说他已经听孙女上官婉儿说了个大概但那毕竟是个大概如今这几十个名字一出他便想到那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本着负责任地态度他总得出来再问清楚一些。
然而这回盛怒之下地李贤只看到上官仪上下嘴皮子一动便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折子举重若轻地丢在了桌子上:“我知道诸位有什么疑问也知道诸位想说些什么。天子治天下需得立宗族这若是对宗室大开杀戒难免寒了某些人的心。但我要说地是这是谋逆弑上!要是这样大逆不道的罪名还能网开一面这大唐律干脆就不要算了!他们里头已经有人供认不讳了怎么难道还有人认为我是罗织罪名?”
上官仪这时候也只得把原本准备敷衍一下的说辞给吞了回去但兹事体大他不得不开口问道:“既然罪证确凿那是否还交大理寺审理?”
“让那些金枝玉叶们蹲大理寺实在是太委屈他们了。”李贤地撂下一句话把目光转向了人群中面如土色的弗王李元嘉忽然露出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宗室们原本就归宗正寺管让宗正卿弗王狗管他们正好。至于会审不如由上官相公亲自领衔如何?”
这个时候上官仪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一嘴巴子。他都已经是致仕的官员了管这种闲事干什么他又和那些宗室没交情但也犯不着和人家结冤仇。他连忙转头往四周望去却只见和他对上目光的每一个人都不自然地往后退登时明白这次自己是推托不得了。
憋着一肚子气的他散朝之后少不得揪住了李贤气急败坏地大骂了一通最后方才气呼呼地拂袖而去。而等到晚上回家等来了孙女上官婉儿他少不得吹胡子瞪眼又埋怨了一通却不料她一言不只是神秘兮兮地掏出来一个卷轴塞给了他。
莫名其妙的上官仪没好气地展开那卷轴一看到那朱红鲜艳的熟悉字迹再看到那散出强烈气场的一个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赫拙具一个斗大的“杀”字虽然只是于于常常的飞白体却仿佛是那个眼角含威的女人站在面前审米一种极其强烈的威慑感。想到昔日旧事白苍苍的上官仪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退休之后还招来这么一档子事他真是命不好。
“爷爷这东西是太上皇后特意让我交给你的她早料准了这件事会交给爷爷。”上官婉儿见上官仪叹气立刮明白了祖父的担忧遂笑着打气道“爷爷放心这本就是铁板钉钉的案子两边都准备借此大开杀戒呢怪不得你这个拿刀的人!再说了有我在呢我们上官家会怕谁来?
上官仪瞥了一眼神采飞扬的上官婉儿心中实在有些郁闷。为什么他有好几个孙子却没一个及得上这个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