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十张草图,二圣和太孙选了许久,才选定了一个设计。
王子齐毕竟岁数大了,先是让工部的人将府邸推平了,又让他们按着图上的格局,先将壳子建出来。
这些草图还都得益于夏天绛的话,上头的布局,都按着皇宫的风格来。
当然,风格虽然一致,也不可能原封不动。
否则,二圣就不会是对此感到满意,而是要治王子齐一个僭越之罪了。
再说到太孙的伴读。
伴读也早已经选定,一共有两个,乃是秦家五代嫡长子秦崇和胡尚书家的嫡长子胡文康,胡文康自然有住处,毕竟是一品大员的儿子。
剩下的便只有秦崇,二圣先给他安排在了太子府,只是,这倒是有些苦了这两个小少爷,真真是起的比公鸡还早。
宫门一开,两个伴读便要赶到上书房。
加上太孙受宠,秦崇和胡文康不止要学习,还要哄着太孙开心,这便又是后话了。
太孙的府邸修了有小半年之久,在府邸完工之前,邹雪带着一岁有余的且行从水路到了京楚地界。
夏天绛得了消息,忙里偷闲,给母女两个租了个临近抱玉巷的小院子,一年期,付了十两银子,攒下的剩余几十两也都给了邹雪。
离开之前,夏天绛还给邹雪买了一条大黑狗,让这黑狗看家。
这之后,在府邸彻底完工之前,夏天绛都没再看过母女两个。
但值得一说的是,因着皇子府邸很多地方都需要王子齐亲力亲为,夏天绛跟着王子齐,学到了很多东西。
待到结束之后,王子齐将原来许诺给夏天绛的一千两,变成了两千两。
本来夏天绛还想推辞,却只听王子齐笑道:“以后你说出去,就是我王子齐的关门大弟子,连两千两的家底都没有,岂不是说出去要被笑话?”
这话一说,夏天绛立即识相的拜了师。
后来他又由管家陪着,去司银行里头开了个户头,将钱存了起来,同时,他也留了几百两的银票,交给了邹雪保管。
邹雪收到银两的时候,又笑又哭,可算是开始苦尽甘来了。
有了钱后,邹雪先想着去买几个下人,虽说如今两个人还没买自己的院子,但从目前来看,也不会差个多久。
邹雪将且行裹好,抱着她去了牙行。
牙行的牙婆看起来是个只有二十几岁的牙婆,说话温温婉婉的,邹雪瞧着有些惊讶。
牙婆倒是先笑了起来:“夫人不是第一个这样看我的,迫于生计嘛,没办法。夫人想挑个什么样的下人?”
邹雪抚了抚且行的后背:“想挑个手脚麻利的女人,能看看孩子,做做饭什么的。然后还得有个守门的男人,秉性忠厚些。”
牙婆闻言,想了想:“手脚麻利倒有,罢了,夫人不如自己挑?”
牙婆领着邹雪走到了一个屋里头,屋里头的人顿时抬头看向了邹雪。
邹雪鲜少看见这样的眼神,里头写满了盼望,似乎很是期望自己把他们买回家。
邹雪一眼在里头看到了一对母女,那位母亲正一下一下摸着自己孩子的头,嘴里似乎在唱着歌。
邹雪冲牙婆招了招手,指着这对母女,问牙婆道:“这二人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牙婆想了想:“好像是走投无路的……家里头没钱养她们,就把她们给卖了。”
邹雪拧了拧眉头。
牙婆一看她表情,就明白了几分,悄悄跟邹雪道:“你若是买他们两个,二十五两就成。若是再买个男人,我就只收你三十五两,你看成不成?”
邹雪有些犹豫,说实话,她还从来没花过这么多的银子。
但她也知道,这些钱就相当于把这几个人都买断了,能让他们干一辈子活。
邹雪问道:“这对母女……星河可还好?”
牙婆笑了:“你放心,我家在这楚岳城干了许久的牙行生意,他二人若是不行,你尽管再卖进牙行里头,左不会亏太多。”
邹雪点了点头,对行情有了些许的了解,定了下心:“你再找个老实的男人,我就将钱给你。”
牙婆点了点头,似乎对邹雪的态度很是满意:“爽快。”
邹雪就买了一对母女和一个看起来很是忠厚结实的男人回了家,牙婆将契分成两份,一份给了邹雪,一份待送去官府登记。
另外,邹雪也拿了一份银两给付的单子,上头摁上了牙婆和她自己的手印,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这对母女,确实如邹雪所设想的那样,心肠老实,一个看顾且行,一个陪且行长大。
倒是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老实,这便是几年后的事了。
在接着,邹雪摸透了楚岳城的行情之后,也开始寻思着做生意的事了,但这事并不像买下人一样,说买就买了,也就有待实施。
夏天绛呢,仍旧跟着师父王子齐四处见世面,挣回来的银子也越来越多,逐渐积累了本钱。
大概且行三岁的时候,夏天绛终于摸到了自己在机巧上的门路,将盆景,雕栏画栋与机巧结合了起来,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道。
夏家就在楚岳城开了一个铺子,夏天绛也正式出师,开始自己接活。
紧接着,邹雪的成衣铺子也热热闹闹的开了起来,到且行五岁的时候,夏家花了万两,在楚岳城买了一个占地有一百多亩的宅子。
但真正让夏家富裕起来的原因,并不是夏天绛和邹雪的本事。而是一件意外——
一件,他们后怕不已的意外。
这便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