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办都急成这样了啊?也不管智力年龄,什么人都敢招。”吉伦回击道。
“你是想说我还没满十八岁这档子事么?”林斯高问,“嘿,说来也怪,不知道怎么的,二十五块钱就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征兵办的主任漏看两项条件噢。吉伦老弟,要不你也去试试?噢,对了!恐怕你拿不出这么多钱。”
“嗯,你说对了!!!确实,德林煤矿不是什么大方主儿。”
“切!吉伦,你还是回去怪你杂货铺老爹吧!今年春天前见恐怕你是见不到我了,你应该庆幸。”
“噢,是啊,”吉伦揉揉脖子,“为了不碰上你,我都把脖子给弄酸了。”
“哦,是吗?”林斯高的脸上显出了一点愉快和惊讶。
“可不是么?我老得扭着脖子,回头看会不会发现你,好躲开。”
那些男孩子捂着嘴偷笑起来。林斯高把脸凑到吉伦跟前,将那块花呢布头噻回给他说:
“哼,从现在开始,还是好好地回去缝你的被子,打仗的事交给我们。再说了,我们还得好好调查下你有没有干过什么间谍的勾当。’对于来历不明的人,永远不能麻痹大意。’杂货铺的穷小子,你不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说完,林斯高退后一步,接着大声说道,“据我们所知,吉伦甚至都不是你的有真名,设准就是公示上要找的什么间谍。走吧,伙伴们。”
林斯高走过吉伦的身边,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帮人扬长而去。
此刻,金克拿着几块热热的烙饼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吉伦静静地朝征兵办那边暼了一眼,“骗就是分散注意力的艺术,是吧?”
“是的,你考虑过我的卖烟火计划了?”
吉伦挺直了腰杆。道:“算我一个。”
12月丨日眼看就要来了,缝制军队所需被子的布头也都交了上了——还差一块!
“明明今天才截止的。”带着浓浓口音的萨德女算命师摇晃着手中的布头,镯子叮当响着。
“你肯定着错了。”金尤拉太太透过纱帘往外瞅着,“截止日期己经过了,布头也凑齐了。再说,作为革命女儿会的主席,我有责任保证呈给大王国军队的东西要很可靠才行。说到底,有你这种职业来路不明的人参与,是不大合适。”
“我这种职业?”萨德女算命师挑衅地问道。
“呃,是呀,就是,算命的,搞那些神神叨叨的咒语什么的。”
“咒语?”萨德女算命师重复道,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留着你那些布头做被子吧!我送你一句咒语。”
萨德女算命师拉开纱帘门,用她浓浓的口音咕哝道:“Avagraurzbudelanoxhmoleafgx。”
金尤拉太大畏缩地朝后退了一步,纱帘门砰地关上了。她强自镇定下来,说道:
“噢,老天,这都是些什么鬼话啊。”她看着萨德女算命师走远了,又加上了一句:“我告诉你,你这都是胡扯的。”
自那天后,金尤拉太太被萨德女算命师的咒语弄得心烦意乱的,直到元旦前夜黑眼圈都没消下去,还动不动就发火。
在快到新年庆典的那个星期里,金克和吉伦都忙着收集空罐子,往里面装他从五金店,杂货铺,煤矿上弄来的各种原料。
自从红色筒子烟火开始热卖的情况之后,金克和吉伦就知道,他们能做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
谢迪用来酿酒的那个废弃的煤矿坑,现在成了另一项秘密工作的绝佳藏身之处。
这坑道就沿着煤矿所在的狭长山地延伸出援手,一直到寡妇的地头。自从德林矿主的地质师说矿脉是往大西边走的,这条坑道就废弃了。
不过这对金克和吉伦来说,这是个偷偷做烟火的好地方。
金克小心地将口袋里的黑色粉末倒在一个大罐子里。
“哇哦,斯加橄榄。”吉伦读着这个大得有点过头的罐子上的标签,“好家伙,这橄榄。”
“是的,我去帮那个斯加女人修围栏,她给了我这个。这东西装剩下的TNT大小正好合适。矿上的一个人说,就是拿一瓶谢迪的酒来换两口袋TNT也不亏,不过要是让德林矿主发现就完蛋了。”
吉伦耸耸肩。“操心这些有什么用。这些人早就想一个炸包炸掉德林矿主的煤矿了。”
金克瞥了吉伦一眼,觉得他最近火会很大。吉伦也一定注意到了金克在看他,于是说道: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分散注意力的艺术?还有什么清新水,可别再告诉我你是跟什么一百岁的巫医学来的。”
金克头也不抬地耸了算肩膀。“这大概得从几年前我妈妈生病的时候说起。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离开了,我妈妈带着我住在芝林的一间小单间里。”
金克停顿下继续说道。“一开始还行,她帮人缝缝洗洗。后来她生病了,我爸爸的弟弟——金费叔叔来,说他能带着我赚点钱,买药糊口。他教我各种把戏。后来我妈妈死了,我要么去孤儿院,要么跟着金费叔叔。他带上我,算是给他当个助手。”
“然后呢?”吉伦不是个傻子,他知道金克是逃亡到福镇的,可直到现在他还没问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金克累了,感觉手上的罐子沉甸甸的。他放了下来,也想卸下心头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