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返程的火车上同学们不在区分电子专业和软件专业,一个月的接触让大家彼此之间变得熟悉,这其中还发展出了几对情侣。宋平和杨海源也在共居一室,朝夕相伴中互生情愫,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挑明的时候。
返程的前一天,宋平给从一帆打电话没有接,从一帆不能及时接电话的时间常有,宋平没有放在心上,就给从一帆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明天到学校。第二天到学校以后,杨海源坚持要宋平送自己回寝室,杨海源的行了也不多,除了背包只有一根拉杆箱,宋平有些推脱,主要原因还是担心侯彬看见会有想法,但是杨海源却一在坚持,似乎就是为了向其他同学证明宋平的存在,宋平拗不过杨海源,只好把她送到了寝室楼下。离开杨海源寝室,宋平这才想起来从一帆一直没有回复自己,从一帆虽然接不到电话时候常有,但是事后都会回过来或者发信息告知,像今天这样杳无音信的情况从来没有,宋平觉得诧异,就拨通了从一帆的电话。
电话嘟嘟了几声之后,传来了从一帆有点嘶哑的声音:
“你回来了啊?”
“是啊,刚到学校,你在哪呢,昨天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我给忘了,我这会在医院里。”从一帆声音压得很低。
“啊,你生病了吗?在哪个医院?”宋平急切的问,脚步掉转了方向,朝着校门口走去。
“不是我,是周聪病了。”
“噢,他怎么了,在哪个医院啊,我现在过去吧。”
“你别过来了,晚上六点你到我家等我吧,我有事情和你说。”还没有等宋平继续说话,从一帆那边挂断了。
隐约中,宋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眼手机,现在时间是2008年12月31号,下午3点45分。在宋平的印象里,从这个时间点开始,他的人生也慢慢发生了转变。
宋平回到寝室,林涛和阿福还没有回来,之前联系过,他们是晚上的火车到西安,宋平心里有了挂碍,在凳子上呆坐了一会,就开始拿起拖把打扫卫生。四点多的额时候,杨海源打来电话:
“在干嘛呢?”
“打扫卫生呢,你没事了吗?”
“我收拾完了,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吃的地方。保准是你之前没吃过的味道,以后你就跟着姐混吧,带你吃遍西安城。”
“好啊,不过今天晚上不行,今晚我有事。”
“这么忙啊,同学聚会么,可以带上我啊,哈哈。”
“没有了,从一帆男朋友病了,晚上让我去找她,有事情和我说,我总感觉不是好事情。”
听宋平这么说,杨海源就不在开玩笑,说道:“别瞎想了,那你去吧,等你回来联系我,我们去吃个夜宵。,如何?”
“好的。”
挂断了电话,宋平又看了下时间,总觉得时间过的太慢。终于熬到下午五点半,宋平就出发去了从一帆家等着了,六点半左右,从一帆才开门进来。
从一帆的脸有点憔悴,眼窝也有点陷进去,宋平只看了,便在心里暗自咯噔了一下,看来事情不会小。宋平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从一帆就直接坐到了她面前。直直的看着宋平的眼睛,也没有说话。
“周聪什么病?严重吗?”宋平着急的问。
从一帆伸出手,抓住了宋平的胳膊,过了半晌,才开口:“救不活了。”
宋平的胳膊被抓的紧紧的,即使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感受到了从一帆的力量。
周聪患的是急性的白血病,国内的医学条件对这种便已经无能无力,医生明确表示了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周聪的父母几天前已经赶到了医院,但是两个一辈子没有出过大山的老人除了悲痛的哭泣外,只剩下茫然无措,这段时间都是从一帆在跑前破后,既要照顾周聪,又要安抚两个老人的情绪,忙的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长安学院学生的医疗政策是可以报销百分之九十,但是周聪这是大病,剩下的百分之十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周聪的父母拿不出什么钱,即便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也没有筹到多少,好在这两天从一帆打工和炒股攒下一点积蓄,才勉强支撑着周聪这些天住在医院里。
听了从一帆讲这些,宋平又心疼,又着急。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但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宋平说:
“你别急,我自己还有点钱,实习的补助也还有一点,晚上回去我在找家里要点钱,室友我也可以借一点。”
“你坐下。”从一帆把宋平喊住,“你坐下,我让你来不是要说这个。”
宋平又回到座位前,坐下:“说吧,那是什么事。”
“我想给周聪生个孩子。”
“什嘛?”宋平听见惊的张大了嘴巴,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