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客栈住哦。我住过树上,住过桥洞。我也不带帐篷睡袋,带那玩意儿多累!”
“你住树上,住桥洞的时候,我就在家里等你。”戴娇娇说。
“那你得跟我老公说。”流浪者回。
是的,流浪者结婚了,半年前发朋友圈“这是我老公的活动,请大家转发”,震惊了一片,这个官宣很可以啊!戴娇娇当天没有转发,流浪者怎么可以结婚嘛,真的是!
那是流浪者老公的食堂推出的一项爱老活动,他们走访城市的独居老人,只要老人自愿,或者邻居/街道/直系旁系亲属委托,就可以每天5元的价格,享受食堂的三餐外卖服务。活动实在没有利润,并且全城送,所以想要招募一批爱心外卖员。
这个活动,戴娇娇在他们官宣的第二天转发了。
总结一些特征,这个群体不买房,不投资,不为金钱焦虑,几乎每个人有自己的一套向外宣讲的精神。落到细节上,女生不化妆,不束身,高跟鞋和聚拢文胸这些肯定是被摒弃的。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有立身之本,有一项或多项被社会需要的技能。他们大多数认为自己是新型的社会生活方式的实践者。
戴娇娇遇到挫折的时候就会同意这样的主张,但是一接触又会改变立场。
流浪者正在拧干裤脚,她的衣服一定都是速干材质的,这一点戴娇娇倒是不担心。丁姜欢却很热心,说,用洗衣机烘干一下嘛!流浪者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哦,你们平常不用洗衣机的。”丁姜欢摇头晃脑地走开。
晚上,流浪者婉拒了单间,她睡大厅沙发就行。她从来不住客栈房间的。
丁姜欢劝她,客栈还没开业呀,房间都是空着,流浪者自住自理就好啦!流浪者当然说不好呀,这是原则问题。丁姜欢又一脸不解摇头晃脑地走开。
在流浪者的主张里,花时间赚钱买洗衣机,再用洗衣机节省做家务的时间,是一个悖论;把客栈隔成一个一个小间,再给这些小间标上三六九等,是一件自愚愚人的事情。
事情发展到这里,戴娇娇就完成立场转换了,她不会跟流浪者走的。她要每晚热水澡,要自动烘干机,要一万块一床暖烘烘轻飘飘的被子,要上房!所以,她要好好经营客栈,好好处理与其他合伙人的关系,在最理想的状态,最美好的团队里,赚大钱!
戴娇娇主动去找何姿道歉。对不起,可能事情太多,压力太大了,宣传更是从无从入手到毫无气色。小视频拍了,公众号发了,创业故事也写了,但是这届网友看起来似乎并不关心一家客栈的命运,互动寥寥。
“我可能就是想把宣传困难的锅推给你。”戴娇娇羞愧地哭了起来,“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更不该对你的私生活指指点点。你只是跟我一起开客栈,又没有把自己卖给我。就算卖,奴隶主也管不着奴隶爱谁谁啊!”
何姿还没找着间隙接话,戴娇娇又立刻自我反驳道:“奴隶主是管的着的吧,大观园里的丫鬟婚嫁,贾母当然说了算!”
“那是封建社会。”何姿说。
“对啊,奴隶主应该更厉害!”
何姿一时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又不是奴隶!
然后俩人就笑闹成一团,何姿说她故意占便宜,道歉不真诚。戴娇娇说,道歉要相互的,她被村长儿媳妇吓着了,何姿要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两人滚成一团互相挠痒痒,要对方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