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生如海

    海滩的夜晚热闹非凡，孩子们忙碌的撮沙踩水，跑步锻炼身体的人们步履匆匆，音乐让很多散步的人扎堆，一曲未尽，一曲又起……

    广场舞应有尽有，热情奔放的热舞，劲爆炫酷的街舞，轻柔欢快的交谊舞，出神入化的鬼步。

    太极的爱好者闲庭信步，悠闲自得，刚柔相济，自在其乐；踢毽子的中老年男女，把毽子踢出了花样，舞出了艺术，还尽情展示身形的婀娜多姿……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说的就是如此丰富多彩、多情多感的海滨之夜。

    皓月当空，海风拂面，海浪轻柔的拍打着沙滩，我静坐在松软的沙滩上，细品最近的音响的乐曲。

    以前听歌，听的是旋律，后来听歌，听的是歌词，再后来听歌，听的是故事，现在听歌，听的是自己，的确如此，写歌的人用了脑，唱歌的人用了心，听歌的人用了情……

    我捧一抔细沙，任其从指缝间流淌，丝丝滑滑的，痒痒酥酥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放松和愉悦……

    或许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吧，当你完全把自己置于天地之间，你会觉得不起眼的小草，清晨也有独属于它的一滴露珠，平凡的我，也拥有最简单的满足。

    淹没在人海中的我，微小的像沙滩一粒沙，渺小的似如沧海一滴水，我和时间世间万物一样，多年以后终将归于大地苍天地。

    人生如海。

    人若有海的胸怀，则能成其大，可是平凡的你我，终究是凡夫俗子，容量少，气度小，所以常常如海浪般奔跑忙碌。

    大海能滋养万物，能浸润生命，人有何尝不是世间生命的主导者呢？有点可笑的是，人往往不是自己命运的主导者。

    大海的深处是浩瀚的，大海的远处却是静谧的，待到夜深海岸的喧嚣褪尽去，大海它是孤独的！

    人也一样，孤独的来到这个世界，欢蹦活跳的跑一趟后，到最后还是万事皆空，孤独终老……

    想起来刘德华的那首歌，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我也总是在人多喧闹的时候，把自己沦为孤家寡人，甚至固执的认为孤家寡人比比皆是！

    我偏执而笃定——广场舞池中的大妈大叔们，他们跳的不全是健康，还有无穷无尽的孤独和无边无际的寂寞！

    难得波林有时间陪女儿沙滩疯玩，女儿回家一路上都吊着老爸的左膀右臂，路灯下波林略驼的背影，似乎已勾勒出有一天他苍老的形象。

    忽如一袭海风来，我揽了揽单薄的外套，跟随着爷俩路灯下跳动的影子，女儿的头已与老爸齐肩，我也老了，外套已无法遮挡腰腹的丰盈……

    女儿欢蹦乱跳，肆无忌惮拽的老爸东倒西歪，波林非但不愠不火，似乎还有些享受，尽显出一个慈父的耐心与温柔……

    女儿常常给我说，妈妈，只要我爸爸不喝多酒，他就是我的仆人，我就是那个蛮横的小公主……

    我笑了，“孩子，你还小……”

    放眼夜晚海面的深远幽暗，我悠闲随意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和大海一样翻腾。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纠葛它若隐若现，感情它离而不弃……

    明朗的夜色下，波林和女儿挥挥手，“拜拜”。

    女儿依依不舍，“爸爸，再见”。

    我看到了波林孤独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而同样孤独的我的影子，在昏暗的路灯下，越拉越长……

    夜已深，人已静，大海孤独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