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大的身躯,倒是很像个重量型砸阵队员。也可能是因为老虎比较灵活,善于穿插突击吧。
两人一直聊到屋外传来熄灯叫声时,王敬宝忙把案几上的油灯给吹灭。并说过时不熄灭灯的话,如被值夜的先生抓住是要受惩罚的。
王敬宝下炕摸黑到外面去打了一桶水进来,两人胡乱地洗了洗,就上炕睡下。王敬宝睡在张锐的对面,两人抵足而眠。当然这只是比喻,两人的脚还碰不到一块。这炕够长,他们要是再长两年或许能将脚抵上。但这炕不光长还够宽,上面睡上三五个人也不显挤,加之张锐靠墙睡在里面,王敬宝睡外面,两人中间还放着两张矮几,脚就是想抵也抵不到一块。
因为下午睡了几个小时,张锐躺下后一直睡不着。正想躺着和王敬宝再聊聊天时,谁知对面已经传来震耳yu聋的鼾声。
这下张锐更加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阖上双眼。夜里一直迷迷糊糊,时常在王敬宝的阵阵“高歌”声中惊醒。
第二天早上,张锐被王敬宝推醒。他一边穿衣一边叫道:“快!赶快起来,我们睡过了。快,快,晚了会被先生惩罚的。”
张锐立刻清醒过来,他可不想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胡乱穿好衣服,连脸也来不及洗便冲出房间,匆匆忙忙向学校飞奔去。
王敬宝身体肥胖,又缺乏锻炼,没跑几分钟就难以移动,双手撑膝大口喘着气。张锐很想不管他自己跑,无奈不认识路。学校这么大,如果自己去找教室,未必能节省时间。只好拉着他跑,王敬宝已是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张锐。
在王敬宝指引下,两人用了近二十分钟才赶到讲堂。冲进去一看,还好,先生没到。王敬宝摊倒在自己的座位上,张嘴伸舌大口喘气,活像一条累坏的狗。堂上的学生们看见他的狼狈样子,都偷偷地乐。
张锐见教室前面已坐满学生,只好走到讲堂最后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刚刚坐稳,就看见程夫人从堂外走了进来。张锐不禁暗暗称幸,差点儿就迟到了。
程夫人进来后,就打开名册点名。点了十余人时,讲堂外面又匆匆的跑来两人,见已经开始点名,便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程夫人扫了他俩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点名。
最后点到张锐的名字。张锐起身大声的回道:“到!”程夫人说道:“今天我班转来了一名新生,就是张锐。他以高分通过了分班测试,明年也将报考大学。请诸君多多帮助他。”
程夫人讲完,张锐对班上的同学们行礼说道:“我叫张锐,以后请诸君多多关照。”在程夫人介绍张锐时,班上就已是“嗡嗡”声四起。
张锐就听见前面两个学生在低声说话。一人说:“他就是张锐?真是看不出来。”另一人道:“是啊,真是看不出来。就是他把付君打得那么惨。”张锐就知道了,看来如小小说的那样,我打人的事儿怕是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了。
程夫人抬了抬手,班上的声音立即消失。她转眼看向门外,对两个迟到的学生说道:“你们怎么迟到了?”她问话的语气并不严厉,可两个迟到的学生却吓得全身发抖。
好半天,其中一个才轻声回到:“先生,我们起晚了。”
“全班只有你们因起晚而迟到,你们说该不该罚。”
“该罚。该罚。”两个学生更显惶恐不安。
“很好!你们进来站着。”程夫人轻言细语地叫他们进来。
两人相互推攘着进了门,站在堂前,将左手伸到了程夫人身前的桌上。程夫人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条长戒尺,拿在手里。
两人看见后顿时面se惨白,身如筛糠。“噗”一声,程夫人手中的尺子打在了其中一人的手心。只见那学生,疼得闭眼疵牙,但不敢哼上半声。
程夫人一连打了他十下,然后转身惩罚另一学生。片刻,两人的左手已经肿得像个小馒头,虽然没有破皮,但看那架势起码一周内消不了肿。
张锐第一天上学,就看到传说中的戒尺掌手,心也扑通扑通地跳,暗想,好险,幸亏跑得快,差一点就和他们同样下场了。我前世那个时代,老师早就不体罚学生了,可眼下这时代学生也真够悲惨,今ri第一天上课就看到老师体罚学生。娘啊!这以后还怎么过啊。一旦犯了错误,手心免不了要和戒尺亲密接触,而且还不能反抗,以后可得多小心。
惩罚完了迟到的学生,程夫人对全班学生说:“昨天的开学测试,三天后才能出成绩,如果班上有人不合格的话,也要受到惩罚。”这话一出,班上有些学生的脸就开始发青。
这时,张锐突然想起二姐。心想,她整个暑期都基本上陪着我。也没有见她复习过功课。她要是测验不合格的话,是不是也要挨手心呢?已经有两天没有看见二姐了,说起来挺想念她,当然想她主要是为了她身边的小小。张锐暗暗下决心,中午吃饭时去看看她们。
上午上半段时间,程夫人主讲汉文学,张锐在这方面没有优势,所以还有兴趣听。到了下半段时间,换了个先生讲代数。张锐就听不下去了,没啥新内容,讲的课自己全懂。看着那个先生在讲堂上口沫四溅,张锐像被催眠了一样,神思迷离,昨晚王敬宝的呼噜声闹得他几乎一夜没有睡踏实,眼睛渐渐睁不开了。
趴在桌子上正睡得香甜,就听耳边“嘭”的一声响。张锐顿感不妙,慌忙抬头,只见先生正手持戒尺,满脸怒容地站在自己身旁。
“起身,什么名字?”先生表情严厉。
张锐眼前立即浮现出两只肿胀的手,悲哀地想,第一天上课就要被掌手。也罢,自己尝尝古人学子们必经的事情,也不枉来这个世界一遭。
心里胡思乱想,身子却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态度诚恳地回道:“学生张锐,以后再也不敢在堂上睡觉,请先生处罚。”这时,张锐看见前面的王敬宝投来同情的目光。
先生听了回话,没有立即吭声。张锐偷眼看去,见他的脸se已缓和了许多。沉吟片刻,先生说道:“你就是张锐啊!你的测试卷子我已经看过了。现在我所讲授的内容对你来说,确实简单了些。这样吧,以后我的课,特许你自己看书,前提是不影响我上课。还有,不能在课堂上睡觉。”
“是。先生,学生再也不会在堂上睡觉了。”张锐幸运逃过一劫,连忙向先生保证。
先生没再说话,又上台开始讲课。张锐坐下后,连忙擦拭头上的冷汗,刚才的睡意全消。
转眼到中午,下课后班上的学生除了王敬宝外几乎都不搭理张锐,一些人甚至对他投来敌意的目光。张锐心想,他们定是误认为是先生偏心,因为自己显赫的家族背景才宽大处理自己。不公平的待遇,让班上学生心生敌意。张锐也懒得向他们解释,心想,以后他们总会明白的,现在不必急于作什么解释。
午饭时,张锐在食堂等了二姐、小小半天,也没有看见她们身影。接下来几天也是如此,张锐暗自奇怪,心想,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神仙,难道不用吃饭?
三ri后的一早,又是程夫人的课。只见她笑容满面,对全班人说:“这次我们班的测试成绩都很不错,证明诸君暑期里都能自觉复习功课。”
话音刚落,全班人立刻欢声笑语一片。程夫人等大家喧闹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这次咱班,有一人考得最好,八门功课中七门都是满分。”兴奋稍减的学生们听了她这话,又开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程夫人好不容易才制止大家的议论,继续说道:“他就是才转到我班的张锐。”此话一出,班里的学生们顿时惊呆了,全都用惊诧的目光望着张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