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贪了!”
虞庆抬手抓住察尔汗,他知道现在的无名火没有任何作用,必须搞清楚口粮不足的原因。
“城中军粮,为何会突然没了?”
这一次,另外一个负责择菜的伙头兵冲到虞庆跟前,说到:“大人,你们倒是只知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战,何时真正关心过军粮的事儿?西北旱灾,哪儿还有富余的粮食上缴,余老大每次向章知县要粮,章知县都是说朝廷内政未稳,赈灾口粮暂时无法下发。”
“就连那两缸米,都是余老大自己家里的糠米,根本不是什么军粮!”
听到这话,虞庆心里一抖,连忙来到米缸前,低头一看。那洁白的米粒之间,满是槽口的糠麸,而从那快要见底的余量来看,身为伙头兵兵长的余老大恐怕已经用他自家口粮当做军粮多日。
“已经几日了?”虞庆问着,一滴眼泪禁不住的从眼角抖落进米缸里。
“没几日……”伙夫长低垂着头回了虞庆。
虞庆显然没有信他,当即转身回到伙夫长面前,一把抢过察尔汗手里的朴刀,将刀口死死的抵在伙夫长脖子上,满眼泪花的呵斥道:“你给老子说实话!不然老子一刀子抹了你!”
被虞庆这么一吓,其他伙夫噗通跪在地上,连声回到虞庆:“大人,已经半月有余!”
“半月……”虞庆没想到军粮已断如此之久,怪不得西爵兵临城下,章知县带着全城的人都跑了。
收回朴刀,虞庆一面将朴刀交回察尔汗手里,一面对察尔汗说到:“带上所有休整的士兵,随我去将全城的粮食悉数收到这里用作军粮。”
察尔汗却是立马拦住虞庆,“大人,按照汉律,除去每年税收,不得动民众家什分毫,犯事者皆以强盗之名定罪,轻则发配边疆劳役五年终身不得从仕,重则以死刑论处。”
虞庆抬手拿住察尔汗拦着自己的右手,扭头看着察尔汗,一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犹豫的告诉副官:“我自父王被黜,全家被贬龙城之日起,就熟读汉律,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所说之处吗?!”
“大人!察尔汗无意冒犯大人!可一旦战事消停,朝堂之上难免有人会借题发挥,到时候大人你就是百口难辩!”
“那我虞庆就要为了一己私欲,怕有心之人的欲加之罪,就放任这两百将士不闻不顾了吗?!”
“大人!”察尔汗当即俯首半跪,字字铿锵,“虞国公戎马半生,老来得子仅大人一人,察尔汗一家荫恩虞国公,断不能让大人犯这等错事!”
虞庆此时已经是怒火难扼,这察尔汗却又百般阻挠,气得虞庆俯身拔出朴刀抵在察尔汗脖子上,呵斥到:“乱我军心者,军法处置,你这是要逼我嘛!”
原本被留作人质的曹猛手下,此时来到虞庆身边,领头的彪形大汉张大力对着虞庆抱拳说到:“副尉!若不嫌弃,我们几人可以帮你一下。”说着,张大力放下手来,说到:“入狱一个月来,大人对我们关照挺多,这西爵打到龙城了,首先想着的也是放了我们,不管现在你把我们留下来是为了什么,我们这些人虽大字不认几个,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大人你不方便做,那就让我们几个去做,如何?”
“大人,察尔汗觉得这事可行。”
“可行?呵!”虞庆仰天一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身为统帅,却畏首畏尾。”虞庆垂眼看向察尔汗,“你还敢说这事儿可行!”
见虞庆怒火更胜,是有要杀了察尔汗的意思,张大力赶紧上前抓住虞庆右手,说到:“副尉大人!张大力心知力量有限,不如就让察副官领着我们一同前往,他熟知龙城地形,这收集口粮之事也会更顺。”
察尔汗反应也快,听了张大力的话,赶忙说到:“大人,察尔汗愿意一同前往。”
“所以你就不是独子了?!我已无亲可挂,你却还有双老要养,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虞庆说来是真的被察尔汗给气得不行,一把推开张大力,举手扬起朴刀,对着察尔汗身边的木桌桌角就是一劈,随着桌角落地,虞庆再是说到:“谁敢再多言一字,后果就如这桌角一般。”
说罢,虞庆将朴刀往察尔汗跟前一扔,转身疾步走出后院。
察尔汗也是自责未能拦下虞庆,一耳光呼在自己脸上,随后拿了朴刀起身对张大力说到:“既然你们有心报恩,那能不能帮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把副尉大人给绑咯!”
张大力虽有迟疑,最终却是应了下来,一拍胸口说到:“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随后便是领着其他草寇,疾步出了后院,去绑那虞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