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流水,若不是唐都身上的粗麻单衣渐渐的加上了里衬,再然后换上夹着棉花的厚重麻衣,唐都才猛然意识到,冬天来了。
是的,冬天来了,不经意间,门外青石板的夹缝中生出的杂草已经枯黄的快没有生机了,青石板上的水汪一大早起来也能看到薄冰了。
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正在流逝,只有当那曾经呱呱坠地的孩童明天突然要结婚了,对象是个漂亮的女孩,一如自己当年看到他母亲的模样,直到那一刻,所有的记忆碎片会汇成一道记忆的洪流,冲刷的你竟无处躲藏,当你泪流满面的时候,那滴落的快要碰触到尘土的眼泪,或许就是时间吧...
昨日刚刚立冬,唐都一大早正准备开门迎客,却被驼背老叟破天荒的拦了下来。
“今天这个日子,店就不开了吧,老头子我心底难过,小公子能否陪我喝两杯,吃盆热腾腾的饺子?”
驼背老叟满眼疲惫,似乎很久没睡好觉一般,唐都这时候才感觉,老人家真的是一个老人家。
唐都想继续拒绝,可冲到嘴边的话又不知怎的咽下肚了。
“好吧,老先生莫要喊我小公子了,叫我唐小子就成,跟其他人一样。”
驼背老叟眼前一亮,“凡夫俗子又知道些什么,不说多了,今天你定要与我好好喝他一盅!”
“大谢!”
老叟喊道,大谢弓着腰钻出后厨,“老爷有什么事?”
“做饺子,快些点的,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大谢挠挠头,转身回了后厨,隐约的低语传来“今天什么日子?凡人的冬至是什么日子?”
与此同时东山域洵山
山巅处的云海旁,盘坐着一个道士,道士眼神沧桑,但身体意外的年轻,灰衬黑袍,束发成髻,扎着一根若凝脂的白玉簪,玉簪尾部有小篆刻字,“缘”,他右手执着一根翠竹,杆头还有翠枝茂叶,他就在这云海之上,手执竹竿连连点动,如在钓鱼。
忽然,竹竿大放青碧之芒,一条碧玉丝从枝头垂下,若隐若现落入云海,没过多久,翠竹杆紧绷,似乎是钓到了什么东西,云海本是安静流淌,猛然间狂风大作,整片云海也真如海流般湍急流淌。
“恩?”
道士轻轻蹙眉,已经可以看到云海中有庞然大物挣扎,却在突然间碧玉线回收,云海之中的庞然大物也不见了踪迹,若不是还在湍急流淌的云海还未停歇,就真的好像没发生什么一般。
“老头子鬼点子倒是多,可你真的以为,这段因果就能如此抵消?好心当做驴肝肺,也罢也罢,睡觉去也!”
云海散去,人影无踪,只见悬崖边一株翠竹立崖头,坚韧不拔。
唐都有些头晕,不是一般的头晕,只是一杯半生酒,不过三钱量,却如一条火龙由喉入腹,先是在腹内回转百遭,再然后仿佛找到通途一路向顶,直灌天灵。
“这酒,酒劲有些大啊,老先生...”
广阔无垠,一碧万顷的海。
潮汐涨潮汐落,远处,有不知名的啼叫,如巨鲸撞礁石,沉闷嘶哑。
“嗯?”
唐都突然发现自己如同透明的一般,不待多想,眼前场景瞬间变换,这里似乎是海底,当然,若说是海底也不确切,眼前一个庞大的似乎能搅动整片海的漩涡,在这海眼的最中心,一颗巨大的蛋,一颗不停飘散着金色光斑的巨蛋,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海底,在这片海眼之外,黑压压的一大片稀奇古怪的海底生物,而且大部分明显都是开了灵智,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龙鱼,传说中的圣人座驾,天生地养,载着圣人遨游九天。”
唐都侧目,驼背老叟站在身旁,不,现在的他并不驼背,也并不衰老,只是那双眼眸,那习惯的动作,让唐都一眼就认出来是他。
“我叫龙一,你可以叫我一,而它,叫鱼二。”
年轻的老叟指向不远处海眼之中的金蛋,而唐都的目光则停留在那些贪婪且急躁的海底生物身上。
“有三吗?”
唐都似乎问了句没用的废话。
“一不生二,何来的三?”
年轻的老叟似乎还保留着他年老时的习惯,或者说他的习惯一直未有改变,他大袖一挥,眼前场景如同开了加速器,片刻就过度到了鱼二出生的时刻。
海眼漩涡极速飞转,漩涡之外的海兽个个面露凶色,似乎都等着一口吃掉那金蛋中的幼小婴儿。
某一个时刻,海眼漩涡加速到一个无法形容的速度,一道水龙卷连接天地,尔后,漩涡猛的一滞,水龙卷霎时破碎,冲天的海啸从海眼处爆发,金蛋,破碎了。
即便是刚出生的龙鱼,也得有十数丈长,刚才那些围在海眼周围的海底凶兽被海啸冲出不知多远,现在都在往幼小的龙鱼这处赶,无垠的大海中,黑压压的一片浪潮反着水流前进,而目标,只是那一只刚刚出生的龙鱼。
唐都有所明悟,他皱眉看着身侧的老叟,并不年老的老叟,“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
年轻老叟摇摇头,他手依旧指向那刚破壳而出的龙鱼,那里,通体金黄的幼小龙鱼还没能展开蹼鳍,似乎还有些茫然的晃荡在水中。
当第一只海底凶兽出现在幼小龙鱼眼中,它还是茫然无知的样子,随后,黑压压的浪潮从四面八方涌来,唐都已经看不见里面情况,一声啼哭从兽群中间传来,随后被漆黑浪潮淹没的地方,有隐隐金光透出,“轰隆!”,金芒大散,浪潮翻涌,鱼二撑着金鳍跃然海面。
“呜....”
沉闷的啼鸣传来,鱼二随后又入海底,只见猩红染遍海底。
唐都不再说话,只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也只是片刻,“这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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