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丢脸

    这里是一处天台。

    天灰蒙蒙的，铅灰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电闪雷鸣间，亿万点雨滴倒灌满了这片空间，叶尘想下楼去躲雨，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通往楼下的路。

    一个男孩背对着他，坐在天台边缘，好像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就不能换个环境么？这里也太压抑了......”叶尘开口对男孩说道。

    他明白眼前是由小恶魔所创造出的幻境，但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里不知身是客，在梦里没有现实记忆只有逻辑思维，如果是不好的梦醒来之后人们往往非常庆幸，自己不是那个世界的人。

    雨实在太大了，见小恶魔没有回答他，叶尘主动凑上前去，发现男孩正目光空洞地看向下方。

    原来这里是一座完整的城市，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够高了，但也仅仅只能窥见城市的一角，交杂错落的高架路围绕在城市化的建筑旁，就像围在贵妇身上的丝巾。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眼熟么？”小恶魔开口道。

    没错......是很熟。

    叶尘才发现，整座城市都没有一个人、一辆车，整个世界孤零零的，仿佛就只剩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一如那天的一样，只不过那时，他还是个男孩。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叶尘声音颤抖的问，好像是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是他很确定，除了他和那个已经去世的男人，这个世上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说了，我是小恶魔，我无所不能。”男孩平静地说道。

    “快带我离开这儿！不然......不然我就跳下去！”叶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反应真是激烈啊......”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尘，他那双黄金瞳在暴雨的冲刷下就好像那天的车前灯一般，发出被折射过的光。

    “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上就死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回到这儿来看看不好么？来看看那个被你遗弃在这儿的男孩，当初是什么样子的......”

    空气中仿佛有人在窃窃私语，叶尘掩头跪地，在他的大脑深处，凌乱的青紫色线条像是无数条暴起的细蛇在扭动，仿佛是在太古的黑暗里，看蛇群舞蹈，那些蛇正用奇诡的语言向他讲述失落的历史。

    “这是......灵视？”小恶魔惊讶地看着叶尘痛苦的样子，“不，还不到让你获得能力的时候......”

    小恶魔拉着叶尘，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

    高空坠落的巨大失重感让叶尘立刻从地上惊醒过来。

    又是这样，小恶魔随意地将他带进幻境里，又随意地将他给丢出来。

    “喂喂喂，你终于醒了......”

    路明非和芬格尔蹲在他的两边，像是早就在一旁等着了。

    “哎哟我的后脑勺，怎么这么痛......”清醒过来的叶尘捂着脑袋大叫，他也回想了起来，昨晚龙族入侵，自己被那个黑袍少女给打晕了过去，看来她并没有对昏过去的自己做什么。

    “痛吧？这就是你好色的下场！”芬格尔在一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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