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此待不了几天,下月初八肯定是等不了了。
“不知那位郡主可好说话,能否通融通融?”
小二瞧着他,像是见到了鬼。
“公子,这话您都敢说出口,小人佩服。”
孟成风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联系起拆城门那件事,更加断定那位柔嘉郡主是个骄横无礼的主儿。
不过总归跟他没什么关系。
“既然缘分未到,那便算了。”
天下好酒何其多,他不是个贪杯的人,也不在乎这一壶。
小二却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在一旁打量着他,似乎在思索什么。
孟成风被他盯得有些心里发毛。
“小二哥还有事吗?”
小二恢复常态,赔着笑,“没事没事,只是依小人看,公子若肯亲自向郡主开口,或许也不是毫无机会。”
他说完便退去,留下孟成风与姚义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似乎自靠近南浔城以来遇到的两个小二都总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怪话。
小二走开不久,南风楼的大门便被人推开,原本喧闹的大堂里突兀地静下来,食客们纷纷看一眼来人,又匆匆埋头吃饭。
“今儿生意不错嘛,我要的酒备好了吗?”
女子着紫衣,一身贵气,她脚步轻快,走起路来环佩叮咚,甚是悦耳,右手拿着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剑,颇有纨绔子弟的气质。
小二见了她,手一抖,刚端出来的热菜摔在地上,瓷白的碎盘子和青菜洒了一地,旁边的食客忙道“没关系”,生怕因为一盘不值钱的小菜惹上麻烦。
“郡主来了啊。”小二一改脸色,笑着迎上去,“您要的酒早就备好了,就等着您来取呢。”
沈蔚笑得很和气,“是上好的醉风饮吧?这酒可是请城守大人喝的,要是听白兄不喜欢,这南风楼我可就要拆来当柴禾了。”
小二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郡主要的酒,肯定是顶好的,您就放心吧。”
他转身去取酒,沈蔚便斜倚在柜台边,玩弄着手中之剑的剑穗。
“难怪人人闻之色变,这郡主真是蛮横无理!”
姚义自认为已经说的很小声,奈何满座针落可闻,沈蔚突然抬头向他们看来。
姚义原本有些心虚,可自家少主坦然回视,他便壮起胆子瞪回去。
楼里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沈蔚眼眸微眯,放下剑,走向他们。
“你不怕我?”
面前的女子笑容和煦,眉眼弯起的弧度甚至可以称之为友善,如果不是周围尽是诸如“完了”的低语,孟成风会以为她并没有恶意。
“郡主非虎非狼,也不是牛头马面,在下为何要怕?”
自从以恶名称霸南浔城以来,沈蔚就再未遇到如此耿直不做作的男人,哪怕是心里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沈听白,明面上也不得不假以辞色。
可现在面前就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敢当众挑衅她。
用总裁文的话来说,这个男人成功引起了沈大郡主的注意。
沈蔚自然地在他身侧一方坐下,仿佛两人是在他乡重逢的多年故友。
“公子看着面生,是才到南浔吧?”
孟成风不明白刁蛮郡主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他收回思绪,仍是不卑不亢地看向沈蔚。
“在下的确才到南浔城,但短短半个时辰里,已数次听闻郡主之名。”
沈蔚摆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
“百姓爱戴罢了。”
周围的人通通脸色发青,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偷偷溜了好几个。
本来没什么反应的孟成风也有些发怵,就像有人在他耳边催促,“快跑,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强作镇定,心道一个没兵没权的郡主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走了之,她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郡主大概是误会了民意。”
不等他说完,沈蔚先一步抢过话头,“公子到南浔城来可是寻亲?有住处吗?”
孟成风知道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并无意得罪这条地头蛇,索性顺着沈蔚的话往下说。
“无亲无故,游山玩水罢了,住处也暂未定下。”
“我府中宽阔,不如就住我府上吧。”
“什么?”孟成风怔住。
小二已经取了酒来,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托盘上的酒壶倾倒,一壶好酒就要遭殃。
孟成风下意识长臂一揽,捞回酒壶,稳稳放回桌上。
“郡主不要说笑了。”他镇定下来,总觉得此人堂堂郡主,不至于初次见面就如此无礼。
“我可没有说笑。”沈蔚目光灼灼,换个性别就是登徒浪子,“不过我也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公子若愿,我想镇南侯府不难找。”
她起身,目光扫过桌上那壶酒。
“至于这壶酒,就当作信物赠与公子吧。”
沈蔚拿着剩下的两壶酒悠然离去,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心情极好。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却又有些害怕似的,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孟成风。
小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公子,你还是快逃吧。”
孟成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掉进柔嘉郡主的坑里了。
就在满楼的人都在打赌他是打算往东跑还是往西跑的时候,他却抬头问小二,“请问镇南侯府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