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书,活下去与不活下去有什么区别?”
她望着窗外婆娑树影发呆。
这世上她曾经唯一想要护住的人就是霍北行。
可如今他不爱她了,也不再需要她。
她活着一天,他便多恨她一天。
她这副残破身躯,在这人间踽踽独行没有半分意思。
将来,他幸福美满、儿孙满堂,而她那时已成人间游魂,埋骨泥下。
“你不恨他吗?
他用如此毒辣的手段欺侮你。”
余轻书怒吼问道。
季知澜一怔。
恨么?
怨么?
她已无暇去思考,她也曾想恨他,可一闭眼,全是那年柳絮纷飞时,他温柔笑着瞧着她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待她极好,视如这世间珍宝,千万珍惜。
后来,竟是不愿想起他冷酷模样。
现在想想只愿他好,只愿他放下仇恨,也能偶尔想起曾经有个女人视他如生命。
这就很好很好。
酒吧的工作是不能再做了,好在攒了些工资够她花费,季知澜出院后去老城区租了间房,又重新找了些零工维持生计。
“知澜,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余轻书见她生活在简陋阴暗的阁楼里十分心疼。
“轻书,你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不能总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轻声劝着,自嘲一笑,低低道,“而且……现在的我很脏。”
她不愿耽误他光风霁月的人生。
余轻书一愣,想到她那夜受到的凌辱,竟难过得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季知澜在热闹的老街区摆摊卖饰品,每天晚上出摊,一个人踩着三轮车往返于这座繁忙的城市。
买小饰品的大多是女学生,常常叽叽喳喳地聊天谈笑。
她好似也变成了那个处于无忧年纪的自己,而不是现在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季知澜。
论苦中作乐的能力,她该是第一名。
“你好,随意选购哦,十元三个。”
她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低头将一个个饰品摆上摊。
视线里出现一双华贵的女士皮鞋,她微微一怔,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