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发泄,后台传出燕萏儿的声音:“把这戏台拆了吧。”
我找到宣泄的口子,我疯狂的挥动木棍,拆了这台子,尘埃落定时,我灰头土脸的立在那里,台下刚才还痛不欲生的人们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这是燕萏儿的谢幕。平静的无关痛痒。
我不知他打算要随我去下一个地方,我也没有理由不让他去。只是临了总有些不如意。
铜雀台的民众们齐刷刷的跪在镇子口,很明显为了燕萏儿。音容悲戚,每个人都在念叨着燕萏儿对于他们的重要,意在挽留。只是曲终人散是他立的规矩,哪怕不在戏园子里,只是立下这般规矩的人,决绝是我这个外来人可以体会到的。
他看见了这些熟悉的人的祈求,只是眼睛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挽着我的手,见我面对这些镇民迟疑的时候,没有再牵着我,留我在原地,径直向人群中走去。
人们哀求,磕头,祈祷,可是都不敢上前去拉住他,以此来挽留他,他在这些人心中仍旧是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存在。只是他走的没有给他们留有一丝丝感情,在他即将就要穿越这群人的时候,有一个人,伸出了手,抓住了燕萏儿的衣角。
那个人止住了哀求,震惊的望着自己的手,那只手不自觉的屈起两根指头去捻燕萏儿的衣角,贪婪的去感受手上传来的触感,他沉浸在哪儿。
燕萏儿终于止住了脚步。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一片,一群人,看到了这一幕,哀求声逐渐熄灭,归于了寂静,这种寂静极其的压抑,天空此时也黑了下来,遮天蔽日的黑云在翻滚着,酝酿着一场暴雨。
一声炸雷在空中轰响,余下的人仿佛接到了号令,齐刷刷的踉跄扑向燕萏儿,势要吞噬掉燕萏儿。
燕萏儿呢,呆在哪里,仿佛被钉在了哪里。我见状,抽出棍子,就要冲进人群,可是我的衣角也被拽住了,我慌忙回头看见秦宝儿一只手握着那柄木剑扛在肩头,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衣角,眼睛望着呆在哪的燕萏儿,讥讽道:“哈哈,被反噬了吧。”
燕萏儿仿佛被秦宝儿的嘲笑唤醒了,一道闪电撕裂天空。刹那间,燕萏儿左手翻手捻起了兰花指,右手掩面。秦宝儿手中的木剑随着那道闪电消失了。
又是一声雷响,雨点终于啪嗒嗒落下,砸入泥土裹上尘埃,然后绽放开来。那些扑向燕萏儿的人,一个个被落下的雨滴击倒了,随着雨滴的落下人们也次第倒下,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燕萏儿缓缓的并指捏了个剑诀,而那木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中,慢慢的被雨点一滴一滴的打湿。
我们三人,任由雨水打湿,模糊的视线望着这些倒下去的人,我一时间麻木了。
燕萏儿收式,转身向我走来,到我面前缓缓举起右手,掌心是木簪,包裹着秋的木簪。原本应该在我身上的。
他的生音依旧很好听,“木剑被我唤作‘檀奴’,是由‘秋’孕育的,所以她俩所作母子。喏,木簪收好。”
我被他的声音抚平了情绪,对眼前倒下的人群的感觉归于虚无。我木然的收好木簪,又被燕萏儿挽住了手臂,随着他,踏过人群,向着雨幕外走去。
秦宝儿,见燕萏儿挽着我向前走去,喊了声:“等等我啊,老妖怪。”便踮脚左跳右蹦的追赶我俩而去。
雨越下越大,雨水来不及被大地接纳,便汇聚成流向远方飘荡,不幸的是裹挟了殷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