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出一副优美的画卷。
原本叽叽喳喳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道貌岸然的文人墨客俱是踮着脚抻着脖子,恨不得沿着女子们的脖领俯视。
“七名清馆同台演出……不愧是潇湘院!”封彦豪满脸惊愕的说道,自然能判断出这几人在潇湘院的地位。
其实这很好判断,流莺跟熟妓是没有登台演出机会的,能上台的除了花魁之外全都是清馆。第一场演出自然不会有花魁登台。
陈旭同样是感慨万千,也终于明白虫娘为何要委身卖给一品居,想来是潇湘院的竞争过于激烈,即便是她,也挣不到多少银子。
这就跟写小说一样,若你不是大神,就算写的再好也不会有很多读者捧场……
其实,虫娘在不久之前有机会争夺花魁,人气也不错,自从这位新晋花魁来了之后,再也没人能荣登花魁的宝座。
当然,清馆也分三六九等,类似虫娘这种大概是一等,有独自登台的机会,而如今台面上这七人,估计进不了前三等。
不过,潇湘院为一流妓馆,六等以下的清馆也不存在。
这场表演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六名舞妓的舞姿也算妖娆,歌妓的嗓音也还不错。
表演结束的时候也博得不少喝彩,有些有想法的富家子弟偷偷走到后台,与自己中意的姑娘商量价格。
若是能谈妥的话则会被请上四楼,若谈不妥的话,演出结束后拍拍屁股走人。
吴昊天等人津津有味的看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陈旭倒也不是很抵触,他也是第一次在现场观看表演。
一连五六场演出后,坐席上的观众似乎有些厌烦,这种相似的舞蹈,类似的曲子会造成人们的审美疲劳。
况且,多数人都是为了目睹花魁芳容而来,至于能不能见到本尊还要看机会,听个声音也是极不错的选择。
许是看出了观众的厌倦,潘银莲给几名龟公使了使眼色,四人急匆匆的走上高台,重新把四面的帷帐放下。
众人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俱是屏气凝神,竖着耳朵,不放过丁点动静。
如此气场,陈旭也有些好奇,身在二楼的他,可以从上方隐约看到台上的情况。
当整个潇湘院寂静无声的时候,高台上突然传出一声如裂帛的琴声,进而变得婉转低沉。
透过红纱帷幔,众人似是看到两个影子,其中一个盘膝而坐,面前放了把七弦琴,另一人始终站在身边,再详细的情况无从得知。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帷幔之中传出一阵甜美的声音,比那黄鹂的叫声更清脆,比那潺潺流水声更空灵。
这曼妙的声音如同春风细雨,沿着众人的毛孔渗入体内,直达内心。
众人俱是双目微闭,细细聆听,一颗心完全被对方的曲调牵着走。
曲调高亢的时候众人心情澎湃,曲调悲戚的时候众人郁郁寡欢皱眉不展。
陈旭同样也被这如吹风拂面的玉手给锁住心扉,面目上的表情随之不断的变化。
“借问吹潇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清脆的声音忽而变得沉闷,潺潺的流水也变得厚重。
陈旭内心咯噔一声,说不出的心酸与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