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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擎肘难书真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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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墨挥走后,梁邵又开始等待。他还要等一个人,这个人他相信没多久就会出现。梁邵果然等到了。

    安庆王来的时候带着美酒佳肴,还带来了四五盏灯,把牢房照得通亮,把梁劭的狼狈照得无所遁形,也让梁劭看清了安庆王一身的志得意满。

    搭台子,摆酒菜,安庆王也不顾牢房的简陋,随意一坐,主动为梁劭递筷斟酒。

    见梁劭不动,他用挑衅扬开嘴角:“怎么,怕我下毒?”

    梁劭瞧着这个小他三个月的异母弟弟,目色愈深:“我在想,如果没有清雅,会不会到还是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说倒了。眼下是‘你’死‘我’活。随性潇洒如皇兄你,可没怎么为难过我。一直是我在背后兴风作浪。不过即便如此,我从来没有真的想让你死过,只是情势与布局演变至此,你不得不死。”

    “好,既然是情势至此,我若被定罪,预备如何保住清雅?”

    “这个你不用担心。无论你怎么样,她都会平安无事。”

    “清雅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不知道为什么,在牢房里的这些日子,我产生出一个奇特的念头,你之所以做这些,就是让清雅彻底远离那个秘密带来的危险。你认为我保护不了他。”

    “皇兄希望真相是这样么?”

    “我希望真是这样。我既已落得这般田地,总想能去得安心,你知道纵然我对别人冷酷无情,对清雅是真心的。”

    “不错。”安庆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只不过——

    “你的真心不够真,你的心里除了清雅还可以摆进其他女人。若不是因为一个简丹砂,你又怎么会一败涂地。”

    梁劭皱起眉头:“这与她无关,即便不是她也会有别人。你时时刻刻盯着我,准备抓住我的痛脚,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不会放过。谁能晓得我手中的棋子,会成为引火烧身的苗头。梁劼,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高明。”

    “恭维的话就少说吧。我不过是一开始就认定了目标,人一旦有了既定的目标,有些事情就容易许多。”

    “不过有一点不够完美。如果你不是那么操之过急地让太子去了,父皇也不会忙着追查这件事,连我谋朝篡位这桩大案都给耽误了,白白给了我这么多活命的时间。”

    安庆王不以为意:“你还是多操心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从这里趾高气昂地走出去。”

    “我现在是墙倒众人推,毫无帮手毫无证据,还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安庆王扬扬眉尾:“这不像你,轻易就认输了。”

    “若皇弟你换作是我,还有什么翻身的本事?”

    安庆王还真仔细思量了番:“还真没有,你知道我做事不喜欢留余地。但是皇兄你总能给我带来惊讶,我还真期待你是不是能缔造一次奇迹。”

    “借你吉言。”

    两人的杯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各自饮尽,面面相视,像是完成一场庄严的道别仪式。安庆王长身而起正要离去,牢房外去传来骚动声,隐隐夹杂着温清雅的声音。

    梁劭与安庆王当即都变了脸色。安庆王快步走出,果然看到于墨挥与温清雅正被拦在天牢外。温清雅一身男装的小厮打扮,分明是乔装混出了王府。

    见到安庆王,温清雅眼睛一亮,“劼哥哥”刚喊了一半,忙恭恭敬敬地蹲身行礼,改口称“安庆王”。

    安庆王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放开他们!谁让你们对温夫人这么无礼了!”他转而冲着于墨挥,“你怎么把温夫人带来了,这里是她该来的地么!”

    “安庆王莫要怪他,是妾身非要来看看我家王爷,王爷被冠了这些罪名,关了这么多天,妾身能不着急么?他现在怎么样?劼……安庆王爷可否带妾身进去?”

    “你不能进去,牢房阴气重,又不干净。”

    “那妾身更要进去啊,王爷也是千金之躯啊,哪受得了苦。求求安庆王爷,就让妾身进去吧。”

    “求?清雅,你怎么能跟我说这个字?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你分明是故意为难我。”

    “是谁让谁为难!”温清雅急得快哭了,收了敬语,“王爷也是你的皇兄,你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你真的认为王爷会做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么?劼哥哥,将心比心,你就让我进去,我偷偷看一眼就好,一眼。我只怕我这一眼看过,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温清雅软语央求都这地步,换作往日安庆王早就熬不住,千般万般都依着她。可是现在安庆王眉峰纠结,面色不定,迟迟不肯松口。

    温清雅索性耍起脾气:“有人告诉我说是你陷害王爷,我还不信,如今看来……”

    “清雅,不要胡说!”安庆王扯住她的手臂,“这么大的人了,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什么场合,亏得是在我的面前。梁劭把你护得过头了,这些年都不见长进。”

    温清雅不由睁大了眼。

    安庆王才觉话说重了,他安抚地拍拍温清雅的肩膀:“清雅,回去好么?”

    “那你要保证王爷会没事,我再见到他不会是在刑场上。”

    安庆王沉默下来,这个承诺他许不出。

    温清雅眼一热,泪水掉落下来。又因为安庆王刚才那句“不见长进”,她又拼命地抹眼泪捂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清雅,别哭了。”安庆王从未看过温清雅哭得这般难过,她一直被他和梁劭保护得很好,性子又够倔强,上一次见她落泪还是他父亲去世温家失势的时候。她把自己藏在杜鹃花丛里,抱着肩膀蹲着身子一抽一抽地哭着。

    那个时候安庆王就发誓要尽他所能爱护她一生一世。如今梁劭还未定罪,她便哭成这样,将来他真的把梁劭押赴刑场,她又该哭成什么模样。

    安庆王的心一阵揪痛,他伸手扶起温清雅。谁知道温清雅一把推开他,用了十足的力量硬闯进牢房,口中还唤着梁劭的名字。

    安庆王没能有所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慌忙让狱卒阻止她。

    正纠缠间,温清雅突然晕厥了过去,吓得安庆王的心脏骤停。

    他抱住温清雅,忙叫人去请御医。

    于墨挥适时问道:“不知小人现在可否进去探望我家王爷,等温夫人醒来也算有个交代。”

    “于墨挥,以后你爱见梁劭多少次随便你!少打清雅的主意!若是再敢利用她,我绝不放过你。”安庆王掷下话,一把抱起温清雅健步离开。

    等于墨挥毕恭毕敬将“多谢安庆王”这话说完,安庆王与温清雅的身影已经远去。

    梁劭再见于墨挥,许久才说出一句:“辛苦你了。”接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王爷莫忧。”于墨挥悄悄将纸条塞给梁劭。

    自从于墨挥探望过梁劭后,天牢里就满是安庆王的眼线。于墨挥当面说不得,只得备着写好的字条交与梁劭,传递信息。

    梁劭看到字条上写着崔、陶、龙三字,便知道于墨挥指的是太子党三人——龙骧将军崔治、吏部尚书陶直冶以及殿前司殿帅龙傲天。

    太子一死,他们三人不但失了将来的支柱与依靠,这些年为扶持太子所做的辛苦努力也付诸流水,自然不甘。可是他们如果想继续在朝堂上站稳,高枕无忧,要么投效安庆王,要么另寻找新主扶植。如今——

    “可是想找上我?”梁劭在于墨挥掌中写道。

    于墨挥点点头。

    要获得他们的支持,唯一的条件就是梁劭要有野心,坐那龙椅穿那龙袍的野心,他们才会帮助梁劭洗清罪名,然后重获梁文帝的好感,与梁劼一较高下。梁劭从于墨挥的眼神中已然懂了,正欲摇头拒绝,被于墨挥按住了手,递上了新字条:三思而后行。

    于墨挥这是在对梁邵说:“王爷先仔细考虑看看,再做议定不迟。”

    梁劭知道于墨挥为了自己入狱的事不停奔波忙碌,已然束手无策。可梁劭不愿轻易许出下半生,给那永无休止的争斗,不愿坐上那金灿热烫的宝座,担上江山社稷黎民苍生之重责。

    即便是一时的虚与委蛇。

    “请神容易送神难。”一句话已表达了梁劭的立场,也绝了于墨挥的办法。他无法左右王爷的思想,也不会违背他的命令。

    于墨挥的神情凝肃,但并不绝望。因为,于墨挥还有最后一条退路,一条他一直保留着,但不到最后绝不使用的退路。

    “我还有一个计划,能够救王爷出去。不过要请王爷答应我一件事。”

    于墨挥在梁劭的手心里,写下两个字——翠娆。

    梁劭皱眉道:“你要我放过她?你知道我绝不会放过背叛者。”

    “王爷若知晓了我的计划,便会明白这绝对是值得的。”

    于墨挥将双手笼在袖子里,慢慢踱出天牢。一阵风起,卷着尘埃迷了眼睛。于墨挥闭起眼睛揉了揉,伴着几声咳嗽,再张开眼,一片枯黄的叶子恰落到他脚尖的前方,只要一抬脚便能踩上。

    是继续向前踩上树叶,还是抬脚掠过任它由风欺凌。

    这只在于墨挥的一念之间。

    人世间万物生灭,因缘和合,很多时候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一念生,一念死。

    于墨挥既没有踩上去,也没有掠过去,他选择转身,向宫门的守卫走去,一步步走得异常坚定。

    他岂非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咳咳,请问安庆王去了哪个宫?”

    守卫用眼角瞥了瞥,不予理睬。可是于墨挥的下一句话让他立刻敛色正目。

    于墨挥说的话是:“我有关于永嘉王谋朝篡逆的铁证要提供给他。迟了,可就没有了。”

    安庆王并没有把温清雅留在宫里,反而绕了个大圈子,把人带进了宫外的府邸里。温清雅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安庆王长眉深锁,轻轻为她拭去,手指便在她眼睑下流连不去。当真是一点也不避讳。

    正在诊脉的太医忙低下头去表示什么也没看到,脸上的表情变幻莫定。

    “怎么?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启禀王爷。这位夫人是有喜了……”

    安庆王目光一凛,一把抓住太医的肩膀,咬牙道:“你确定?”

    “此事非同小可,微臣不敢胡言。确实是喜脉,有一个多月了。”太医用余光瞥向安庆王,见他乌云压面,眼中风雨欲来,立刻噤声不语。

    好一会儿,安庆王才松开他的手。

    太医安舒一口气:“请恕微臣愚昧,这药方,微臣到底该如何开得,还请王爷示下。”

    由安庆王决定药方的内容——安胎,还是落胎。

    “自然是……”安胎。

    可是安庆王居然说不出这两个字,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一块巨石压迫着安庆王的心头。

    是保,还是落?

    “王爷,永嘉王下面的于墨挥求见,说是手中有永嘉王谋朝篡位的决定性证据,要呈交王爷。”

    “哦?”安庆王一挑眉,“带他去我书房。”离去前又嘱咐下人好好照拂温清雅,却依然没有给太医明确的答复。

    安庆王的书房里古董字画虽少,但架上的藏书颇丰,分门别类都收纳得极其规整,比起梁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相比之下,安庆王的书案就凌乱多了,公然堆着安庆王往来的书函,另一边铺着安庆王写的字——

    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安庆王既随意地让他进来,于墨挥也就随意地看着。

    “本王的字如何?”

    于墨挥抬起头来,也不行礼,直接答道:“王爷的字狂莽奔放,遒劲有力。但依小人之见,尚且字不如意,意不如心。”

    “哈哈,这样的褒奖,本王收下了。”

    安庆王待于墨挥有如上宾,他直截了当地问:“你说你带了梁劭谋逆的罪证?”

    “是。”

    “本王倒真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快背弃梁劭。”

    “因为一个女人。”于墨挥开口前,忍不住低头咳嗽了几声。

    不错,男人为了女人疯魔起来,可以不要手足、不讲孝义,夺下这天下也只为博美人一笑。

    他梁劼就是这样的人,梁劭也不遑多让,于墨挥为什么不可以。何况他与翠娆、梁劭之间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于墨挥实在有充分背叛梁劭的理由。

    他立刻拿出一封信交给安庆王。

    安庆王打开一看,是梁劭写给徐程昌的信——

    老师尊鉴:

    顷奉惠函,谨悉一切,迟复为歉。欣闻老师康复,喜不自禁。久违老师雅教,时深渴想。怎奈因羁琐务,无暇分身,愚生甚惭……

    安庆王扫了几眼,内容不过是普通的客套与慰问,最后还有永嘉王的印鉴作为落款。与梁劭欺君罔上谋朝篡位之罪没有一点干系。

    于墨挥又拿出一封信,内容非但与前面一封一模一样,连笔迹也惊人的相似,还有一样的印鉴作为落款。两张纸放在一起,已难辨真假。

    安庆王瞧出了点意思,问:“哪一封是你模仿的?”

    “后一封。”

    “印鉴也是你刻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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