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进来。”
朱漆大门“砰——”的一声合上,隔绝了往日的温情。
“这女子真是恶毒,自己鸠占鹊巢便罢了,竟还想谋害真千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哎,我可是听说当年丞相夫人归家途中突然生产,同在破庙里生产的还有一位农妇,就是那农妇想让自己的女儿过好日子,趁大家都不注意,偷偷将两个孩子换了,直到病逝前过意不去,才将这件事尘封已久的事说出来,这真千金步行千里来滴血认亲,总算回归原位了!”
不知是谁“嘁”了一声,不屑道:“大家都知道的事还用你听说?”
陆惊影在众人或骂或同情的议论声中,默默捡起了包袱,抬起手腕擦干了眼里的泪水,起身走了。
看热闹的小民见她离去,也都三三两两散了。
这么一闹,陆惊影瞬时成了庆春城里的笑柄,昔日常在一起玩的女眷个个对她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她一把。
她漫无目的走在人群熙来攘往的大道上,看着酒肆招展的青旗送来阵阵清冽酒香;路边的小贩满脸笑容,正招呼着买菜的小娘子们;路边的孩童三三两两在一起玩游戏。
欢笑声、吆喝声、讨价声,说书声争先恐后钻进耳里,她第一次仔细、真切地感受到庆春城的热闹,繁华犹如一梦。
“假凤凰,假凤凰,假凤凰变不了真凤凰,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夫君夫君不要你——”那几个小孩童看见她,撒蹄子跑过来围成一个圈,一边拍手一边唱。
陆惊影无视他们,朝着镇国公府走去,那是她未婚夫的家。
行至国公府,几个小孩子对她做了个鬼脸,拍着掌跑远了。
她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行至大门前,面无表情的家丁拦住她,道:“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闲杂人等?昔日齐墨带她来时,可不是闲杂人等。
陆惊影微微牵起一边唇角,淡淡道:“我是来与你们世子商量事情的,说完就走。”
家丁依旧面无表情:“我们世子事务繁忙,不是闲杂人等想见就见的。”
见家丁态度强硬,陆惊影不再强求,转身就走。
世道就是如此。许多人喜欢的、追逐的是风光无限、无数光环加身的陆惊影,并非陆惊影本身。
墙倒众人推,不落井下石已是难得,她还在意什么呢?
失魂落魄行至国公府右侧一条偏僻的巷子时,一只大掌扯住她的衣袖,毫不客气将她拉了进去。
巷子两侧高墙挡光,沿巷两道生了滑绿的苔藓,巷子里潮湿幽暗。
“陆惊影。”男子平静喊道。
“齐墨?”她微微蹙眉,似是明白了什么,冷笑道,“方才门人说你事务繁忙,不是闲杂人等想见就能见的。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进了你国公府的门,给你惹来非议和笑话,是不是?”
“我有事给你说。”
“我也有事给你说。”
“请讲。”巷外的光线深深浅浅映在男人的俊朗的侧脸上,他微微抿唇,似忐忑,似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