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兵,早晚为刀下鱼肉;燕地处北疆,苦寒之地,即使上下一心,也难有作为,唯有秦国,兵多将广,富荣强盛,为天下第一。”
“六国还有赵,阁下为何不谈。”
张迁叹息一声,“赵地,民敝也。”
一句话道尽了现实。
武奕亦是沉默,长平之战打没了五十万青壮,赵国总人口加起来不过七百多万,一下没了近十分之一,自那之后,军功体系瓦解,国力日益衰竭,上上下下就剩一个穷。
现在的赵国就是穷横穷横的,论国力,我不如你,真要打起来,你未必能赢。
见武奕不语,张迁当即起身,言情恳切地说道,
“在下背叛丞相,并非只是为了保命求活,也是为了赵国,秦国强盛,赵国暗弱,本就处于守势,若爆发内乱,岂不为外敌所乘,还有北方巫族,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侯爷身为武安君后人,自先祖开始,四代为赵将,身家未来早与赵国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赵国内乱,侯爷又该如何。”
“此中因果,还请侯爷三思。”
武奕摆摆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道,
“你认为苏伯伊会输?”
“是的,苏伯伊必败,绝不可能赢。”
“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自信。”
张迁拍拍肚皮,半开玩笑地说道,
“在下腹中饥饿,可否备些吃食。”
武奕摇摇头,“来人,准备晚宴。”
听到这话,张迁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在地上,眼前的少年真不好相处,明明只有十七岁,行为举止却如此从容,看来必须拿出真本事了。
“侯爷,在下有一事请教,丞相谋反之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苏伯伊的事稍后再谈,现在要说的是你,你为何断定他必败?”
张迁轻轻一笑,伸出三根手指,
“原因有三:一,准备不足,先王与苏伯伊交情深厚,先王在世时,他无谋反的想法,还与公子嘉交好,可惜,先王突改遗诏,任命迁公子为王,这一举动打乱先前部署,迁公子与苏伯伊有仇,一旦为王,苏伯伊必死,认清这点后,他不得不反,奈何时间仓促,不到一年十年,又能准备什么。”
“二,民心,赵国立国数百年,北地皆以赵姓为尊,苏伯伊身为外人,与民无恩、又无私德,赵人岂会拜他为王。”
“三,也是最重要的,宗室力量,宗室弟子握有禁军、城防军、骁骑军三军之力,仅凭苏伯伊如何与之抗衡,除非他与嘉公子合谋,但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武奕好奇道,“苏丞相谋反,对嘉公子而言难道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迁笑着摇头,
“嘉公子为人厚重,有古君子之风,不会做有辱私德之事。”
武奕默然,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这家伙人品不行,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赵嘉尊崇儒学,为人宽厚,信奉以仁德治理天下,最讨厌见利忘义之徒。
事实上,只要他开口,即使有先王遗诏,赵迁那小子也当不了王,毕竟支持他的人太多了,宗室、百官、丞相、武安侯等等等等,就连平民也认为血统高贵的公子嘉比娼妇之子赵迁更适合为王。
可惜,他选择遵从先王遗旨。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