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醒了没有。
天上的视角和看百度地图地球版差不多,熟悉的道路总不会出错,三个多小时后,飞机抵达了鄂州。
鄂州的机场修的不错,只是没有塔台引导,刘骁下降高度,顺利接地滑行,在跑道尽头停稳。
纳兰上前迎接,见到王老师一派仙风道骨模样,便问这是长者是谁,刘骁说这是我岳丈大人。
“原来是王伯父。”纳兰肃然起敬,但是这只是出于对刘骁和王洛嘉的尊重而做出的礼貌姿态。
很快王老师就真正让纳兰佩服自己,他在进城的路上给纳兰讲了个故事,故事的主角一个叫圣马丁,一个叫玻利瓦尔,都是十九世纪早期的人士,这两人在南美洲举义造反,一个从南往北,一个从北往南,合力推翻西班牙殖民者,胜利会师后,圣马丁主动让贤,将军权交给了玻利瓦尔,自己退隐欧洲,而玻利瓦尔在成功后也因为多年征战留下顽疾,英年早逝。
纳兰被这个真实的故事感动了,世间真的有如此高尚的人物,做一个解放者,比做逐鹿天下的帝王更能流芳千古,这个进步思想在清末是大有市场的,这也是纳兰选择与刘骁合作的原因。
“我愿做圣马丁。”纳兰说道,“我们兄弟合力扫平列强后,弟便留在大清发展,将这边的基业拱手相让。”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是谈判桌上逼别人接受,和用故事感动的别人主动交出,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等刘骁答话,王老师便道:“不如你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岂不堪比桃园结义,流芳百世。”
纳兰说:“正有此意,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早就仰慕刘兄才华人品,只是不敢高攀,今日伯父做个见证,我二人便结拜为……跨时空的兄弟。”
刘骁只能说:“俺也一样。”
回到鄂王府,纳兰心急火燎的安排了香案和祭品,当即斩鸡头烧黄纸,与刘骁结拜成了兄弟。
两人年纪相仿,但纳兰是清朝人,自然要当兄长。
当朝太师与太保结拜,这是嘉话啊,数日后的钱塘报上肯定要大肆报道,少不得有些文人墨客要编排两人的段子哩。
如今谁也顾不得那些了,赶紧穿越过去是正经事。
纳兰这就要带二人穿越,王老师心中惴惴不安,其实能不能成功他根本没谱,至少在白龙潭里他是穿不回去的,但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兴许就能穿越到清末呢,试一下又不会死。
没想到这一试还真成功了,于是大批物资源源不断的运过来,刘骁和王老师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理发,在什么舞台唱什么戏,在大清就得留辫子,这不牵扯什么民族尊严问题,就像是上了舞台换戏服一样自然。
清末的发型和大背头差不多,后面拖一条假辫子,穿上官服道貌岸然,这年头捐官特别简单,纳兰已经帮刘骁捐了个正六品千总,王老师来的匆忙没有官儿当,临时捐也来不及,只能先穿长袍,马褂瓜皮帽对付着。
纳兰正将儿子叫来拜见,忽然有人送信来,说是部堂召见蓝道员,即刻前往武昌,不得有误。
“哪位部堂?”刘骁奇道。
王老师历史知识丰富,给女婿科普道:“就是张之洞,湖广总督是正二品,兼尚书衔就是从一品,兼大学士衔就是正一品,叫做部堂,如果有太保少保的,就可以叫宫保了。”
刘骁说:“这个我知道,宫保鸡丁。”
那边纳兰打发了信使,询问刘骁和王老师可否愿意陪自己去一趟武昌。
能见到晚晴名臣张之洞,王老师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
“纳兰兄,你估计找你什么事儿?”刘骁问道。
纳兰说:“部堂有三件大事,练兵,兴学,办厂,三件中以练兵为第一要务,湖北新军的底子是部堂从南京自强军调来的原江南护军前营的五百人,在本省招募兵丁,现在也不过千人,眼看着朝廷即将用兵,部堂大人急啊,此番召为兄前去,定是为了练兵之事。”
刘骁说:“那不是他瞌睡咱递枕头么,一万人马在商州吃糠咽菜等着呢。”
纳兰苦笑:“我的兄弟啊,这一万人马是咱们的家底子,真拉到湖北来,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刘骁说:“咱先去见见张部堂吧。”
于是纳兰换了官服,带了几个马弁,乘机器船赶往武昌湖广总督衙门。
湖广总督的正式称谓是总督湖北湖南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兼巡抚事,管辖的是湖北湖南两个省的军政大权,广字是因为明朝时湖南湖北叫湖广省而沿用至今,是个俗称。
机器船抵达武昌时已经到了晚上,以纳兰和张之洞的关系,天黑觐见是常事儿,他带着一个千总,一个师爷进总督衙门也算正常,但从人是见不到总督大人的,只能在外面候着。
正百无聊赖等着,忽然看到一个高个子洋人走了过来,普鲁士蓝军装,盘花肩章,高筒马靴,配十九世纪最流行的八字胡须,耀武扬威,神气活现。
刘骁主动搭讪:“威廉二世陛下的左胳膊好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