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洛府

眼中，却不见半分欢喜。因为他们欠她许多。

    “没有想到小女竟然有这样的福分可以得到皇上的青睐，我洛家当真是三生有幸。”

    “岳父大人这话是怎么说，遇见颜儿才是朕之幸。”孟凌此时虽然在笑，可这笑着实是有些假，还包含着些许讽刺。

    的确，孟凌这次不打招呼就带她前来，可不是就是来膈应洛家的吗。

    孟凌自以为这是为她好，但洛颜从来不想这样，既然离开了，那边不再相见就好，没有必要做成此番样子，她不会感到开心，他自以为这是在帮她，不过是让洛颜感到更加难堪罢了。

    ...

    洛振看着洛颜，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颜儿，上次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呢，我与你父亲可都担心死了。没想到，数月不见，你...”

    “你怎么不说话，上次你父亲说的话太重，现在他定已经想开了，不会怪你了。你可以原谅我们吗？”

    洛颜不经意的叹了口气，她不喜欢面对这样的场面，真的不喜欢...

    “我...没有怪过他，没有怪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因为我与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了。

    “以后你们照顾好自己，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想...以后就各自安好吧。”

    孟凌还在旁边和洛振说些什么，既然是孟凌故意回来刺激他们的，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其实，真的，大可不必！

    洛颜走上前，淡漠的看着洛振，她的父亲，那位嫌弃自己女儿身份低微的父亲。她让孟凌在外等她，有些事总是需要一个结束的，但，洛振毕竟是她的父亲，那么，有些话不需要刻意让外人听见。

    洛颜从来不需要用高贵的身份去让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难堪，那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她过得好不好，她的身份高不高贵，这二者从来没有必然的联系。她的人生，从来不是要过给别人看的。

    “颜儿...”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了，人的一辈子很长，但这世界很大，怕是以后都不会再相遇了。自此，你们不会再有一个出生烟花之地的女儿，我...也不再需要一个在朝为官的父亲了。”

    “你什么意思，成了妃便不认你的父亲了吗？”

    “颜儿！”母亲的声音在洛颜耳边片刻不曾退散。

    洛颜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对于病入膏肓的人，不必多费口舌，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有一丝丝亏欠。

    洛颜想通了，有些不属于自己的亲情，不必奢求。不必为了一些强求不来的东西卑微到骨子里，她是妓女出身又如何，她也有自己的底线。

    ...

    “你怎么不高兴，朕为了你出了口气啊。”

    “谢谢皇上。”洛颜应付的笑了一下。

    “你不开心。”这是肯定句。

    “皇上想听真话？”

    洛颜的眼眸逐渐失神，变得空洞，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包含漫天繁星，但在洛颜的眼睛里，孟凌从未见过那样的光芒，这真的很奇怪，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便可以看见的吗，但他却从未见过，只有一次，那日，洛颜在路上看见宫里的侍从匆匆忙忙的拿着一些刚刚送进宫的乐器，她盯着那其中的一把琴竟愣了神，那时，孟凌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中分明是点点光亮的。

    孟凌看着她，示意让她说。

    “算了，没什么，皇上早点回去休息吧。”

    “朕原本以为这样做，你会开心，但看起来并不是。朕以为对你好，总有一天可以走进你的世界，但朕好像很难走进你的心里。不过即使这样，朕也不会放你走的。”

    “...”

    孟凌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永銘，有多少女子想要入宫，想要成为他的妃子，她们比她温良贤淑的大有人在，他为什么偏偏盯着这样一个，无论是心里，眼里都没有他的人。

    孟凌之前想过这一点，他以为他身为一个皇帝却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是他的威严得到了挑战，他不甘，现在呢，现在也许依旧是这样吧。

    毕竟，这女子也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这夜，一夜无眠的不止洛颜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