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驯服,不是安儿良配。
“原来就是你啊,我儿救你之事诸多人都可作证,想来你不会抵赖。老夫不明白了,你夏府的人不回夏府求救,反而去我府上以死相逼求安儿出面,是何居心呐?”
这话问得夏府女眷不知如何应答,总不能在外人面前控诉一下嫡母是如何绞尽脑汁要害死她,莫说外人不信了,还会给她扣上一个污蔑母亲的不孝罪名。
夏夫人也不想丑事传出去,连累到夏悠然名声一起受损,及时出来圆场:“这事怪我,平日里体恤下人,未要求值夜的人须得整夜醒着。竟纵容到他们擅离职守,小柔来敲门都没听见。日后定严以律下,这次给徐国公添了麻烦,在此谢过了。”
徐国公冷哼了一声:“少来这套,安儿为救你夏府小姐如今生死未卜,你一句谢过就想了事?今日这书房,老夫非搜不可!”
幽王虽爱慕夏悠然,但他也分得清儿女之情和官场之事孰轻孰重,并未网开一面给夏府个体面。而是以王爷的身份命令她们速速让开,否则以忤逆皇室的罪名逮捕。
僵持之下,幽王步步相逼,走向书房,夏府众人不敢以身拦他,眼看便要推门了,院门口却传来宣王的声音:“四哥,夏侯也不在,府中净是女眷,你们闯入后院有违礼制吧!”
夏悠然见是他,眼睛都亮了起来,自宫宴后二人就没见过,此次夏府有难他前来相助,心中甚是感激。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就要跑上前去了。
幽王那推门的手握成拳,太晦气了!回头挤出一抹笑:“六弟不也一样来凑热闹了吗?”
“四哥误会了,我听府上清晨采买的小厮说,四哥于徐国公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夏府找麻烦,担心日后京中传四哥欺凌女眷,特来维护四哥名声啊。”
宣王在此徐国公也不敢太放肆,只眼神示意幽王莫要拖沓,赶紧搜查。幽王不理会弟弟径直推门,宣王快步上前拦住他的手:“四哥莫冲动,不如咱们一同进宫向皇兄请旨,再来搜查也不迟?”
皇上正为了赈灾效果不济一事烦扰,哪敢往皇上枪口上撞,幽王情急之下另一只手向他出拳,看得周围人都胆战心惊。夏夫人在心中默念祈祷:要打出去打出去打,两位王爷千万别在夏府受了什么伤啊!
宣王眼疾手快,避过拳头,反而扣住幽王手腕:“四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在众人面前落了下风,幽王恼羞成怒,一使劲将他拽下台阶,二人过招起来。
棠梨朝他们喊了一声:“两位王爷莫伤了彼此情分,既是担心徐公子安危,夏府应当体谅国公爷爱子之心,请进去查看吧。”
宣王瞧见是她,想起了这就是七夕灯会上撞到她的小丫头。眉头一皱,这姑娘看起来机灵聪慧,怎得如此看不清局势。可夏府人都放话了,他也不好再阻拦,只好由徐国公带人进去翻看。
走到书柜前时,夏夫人神色紧张:“国公爷,这柜子怎能藏得住成年男子,就不必打开了吧?”
“谁知道呢,给我搜!”
柜门打开时,一个府兵故意装作不慎跌倒,引得前面许多人都扑到在柜前,将众人视线牢牢挡住。书柜里只有这一个匣子,他快速伸手拿出里边的卷宗袋藏在怀里,起身朝徐国公微微点头,徐国公知道大事已成,便装作愧疚地样子向众人赔罪,与幽王离开了夏府。
回去后,徐国公兴奋地打开案卷袋,里面却掉出来一本《太上感应篇》!这书乃是劝人行善积德的第一书,里面还夹着一张乌龟简笔画,没错,就是棠梨看不过眼,现场画了塞进去的!
原来,从意识到书房中有重要东西起,棠梨便想到,最近来书房看书时,侯爷对着一本卷宗眉头紧锁,嘴里念着国之不幸、贪官横行之类的话。每每看完,父亲都把它小心封在一个紫色匣子里,又藏在书柜最深处,难道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
趁着他们比试的功夫,棠梨悄悄绕行到后窗边翻进去,找出那本卷宗,快速翻看了一眼,果然是父亲在追查赈灾受贿一事,想必此次遇害也与这事有关。
她挽起衣裙,将卷宗缠绕小腿,又用绳子捆了一圈,外头看起来什么也没有,才安心的出去了。
徐国公气得脸都红了,将这画撕得粉碎,又把书扔出门,难怪她敢请自己进去,原来是早有准备。纵横官场几十年还被一个小姑娘摆了一道,这气咽不下去,定要还回去。
棠梨一时不敢将卷宗放回去,怕有人来偷,想先放在自己房中保管,待父亲回来后再亲手交给他。路上却遇见了正要离去的宣王,她恭敬地行礼,宣王一脸不悦:“夏侯爷也是心思过人,不想教导出这样愚笨的女儿,你还是想好如何向他请罪吧。”
棠梨立马反应过来,这家伙来的目的是来拦着那些人找卷宗的,但又不知他是否真心,不敢将实情相告,只是低头快速经过。没想到走太快,将自己绊了一脚。虽没摔着,但卷宗却从裙里滑了出来。
宣王眼疾手快捡了起来,翻阅了几页便被棠梨抢了回去。“宣王殿下赎罪,这是家父很重要的东西,不能给您看。如果您真的要看,请等父亲归来后当面同他说。”
这卷宗,分明就是国公府的受贿罪证,虽不全都有实据,但也够徐国公提心吊胆了。原来她方才请幽王进去,是已胸有成竹,好聪慧的女子!
想到对她的冷言冷语,宣王有些后悔,出言致歉。但棠梨并不理会,将卷宗抱在怀里匆匆离去了。
宣王回府后,素菀瞧见了他手上的淤青,心疼地皱眉,拿出药酒要替他擦拭。宣王却不喜与女子亲近,推辞了:“这种小事下人来就行了。”
素菀放下药酒,还是有些埋怨宣王不听她的阻拦,硬要去维护夏府。他一向远离朝堂,只赏乐作诗,就是怕皇上忌惮。如今为了夏府跟幽王作对,恐怕会被那些人自动归入夏候阵营,日后有的是麻烦了。
宣王何尝不知其中利害,但他也是体恤民情的良善之人,知道夏侯爷为人正直,正在查贪污一案,怎能看侯府无人,被幽王欺凌。
“放心,只要皇兄认为我是个空有诗书气的闲散王爷,他们的手就伸不到宣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