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点点头:“夏小姐,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她迟疑片刻后点点头,围栏上布满倒刺,这些人皆一脚点地腾起,落到院内时毫无动静,看这轻功,果真像是徐亦安的好友。
为首的男子自我介绍他叫赵志铭,跑江湖的,主要接洽京城周边的任务。听闻夏侯爷遇刺后,徐亦安担心她的安危,付了他一个月的银钱,让他暗中盯着夏候府保护棠梨安全。棠梨一出事,他就去回禀徐亦安,这不,带人来给她帮忙了。
手上解放了心情都好了起来,小柔朝他做了个鬼脸:“你们是朋友,也要收银钱啊?”
赵志铭不好意思地笑笑,江湖规矩而已,况且自己靠这个营生,老徐怎么忍心断了他的财源。
他又向棠梨解释,徐亦安并非不想亲自来看他,只是夏徐两家向来势如水火,明枪暗箭一触即发,徐亦安有他的难处,若被徐国公发现他护着棠梨,恐怕徐夫人日子不好过,因此只能暗中保护。
棠梨都被他紧张兮兮地样子逗笑了,自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么,有人一路相伴相护何其幸运,还在乎明暗。缓解一下气氛,她开始夸几人不愧是习武高手,连剥玉米都这么快,比累了半个月的驴子啃得都快。
其中一男子也打趣:“不瞒小姐说,这是我第一个任务,咱也没想到苦练武功用来剥玉米的哈哈。”
棠梨嘘了一声,示意别吵醒两个嬷嬷,他们赶紧闭了下嘴,一群人低声有说有笑的干起活儿,没过多久便完成了。送他们出去后,棠梨和小柔回到羊圈,盖着被子手挽手地躺下了。
虽草席粗陋,但让她们想起了,小时候也曾像这样手拉手躺在草垛上看星星。棠梨念书多,指着一颗颗有名字的星星,给小柔讲故事。当然,其中有许多是她想不起来自己编的,傻小柔信以为真,对小姐崇拜得五体投地。
小柔指着那些星星,一颗颗地背出名字故事,偏得棠梨是个瞎话转眼既忘的人,反倒夸起小柔学识渊博来。小柔两脚空蹬了几下,不满地说道:“小姐,原来你那么小就开始骗我了!”
棠梨嬉笑几声:“哟,过去这么久了,你怎地还记得,那教书先生说的话,你为何一点也听不进去,就知道打瞌睡。”
小柔挽紧她的胳膊:“那能一样吗,我家小姐说的话我自然要记一辈子的,连教书先生也比不上小姐富五辆车。”
“你想说学富五车?”
“哎呀小姐你知道我念书少嘛,别取笑我。”
二人说说笑笑地,又劳累了一天,很快相伴入眠了。
第二日,管事嬷嬷见筐中好好地放着玉米粒,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揉揉眼睛估量了数量确实没错。这死丫头还真有本事,这也让她完成了。只好不情不愿地端来稀粥,又给她派了第二天的活。
白日里那些人不能来帮她,她自是累到嘴唇干裂也完不成的,可到了夜里,赵志铭一行人便会带着吃食和水悄悄前来帮她。
就这样过了几日,一个嬷嬷觉得有些邪门,难不成她真是什么煞星妖女,到了晚上便能施法?
这天夜里,那嬷嬷假装入睡,实则熄了灯在窗前死死地盯着后院,果真看到好几个人前来助她。天一亮便去往侯府,将此事禀报给了夏夫人。
夏悠然气得将手里的茶杯掷了出去:“母亲!她都到了庄户还过得这样好,女儿不甘心,为何她还活着。”
夏夫人也质问自己明明交代过早日结果了棠梨,为何拖了这么久。
嬷嬷僵滞着似乎有话不敢说,夏夫人最讨厌这副卖关子的做作样子,让她有话直说,否则治她无能之罪。
她得了这话,开始把管事嬷嬷关于想撇清关系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学出来,又假意求情管事嬷嬷平日要事繁多,要清点财物,检查粮米,作为大夫人的亲信,她没注意到棠梨的异常也可以谅解。
夏夫人冷笑,她也敢以侯府亲信自居?不过是拐着十八个弯儿的农户远亲给她个体面活儿,没想到她竟把自己过成了一家主母的做派。想必平日节假里赏下去的财物粮食,都被她一人独吞了,这嬷嬷一直忍气吞声呢。
“无能之人,不配食侯府俸禄。本夫人交代你办件事,办好了,以后庄子就归你管。”
嬷嬷连连叩头答应,感谢夫人仁德,又问那管事的该怎么办。
夏夫人拂拂衣袖:“她么,自然是力保二小姐牺牲了,买个好坟地葬了全她一片护主忠心。”
听了夏夫人的法子后,夏悠然得意地想着没了棠梨后,她有多舒心,连头上的簪子都跟着晃了起来。嬷嬷惊出一身冷汗,又不敢面露怯色,原来外头传的夏大小姐品容端庄、温婉贤淑,都是假的。自己定要把这事办妥,以免也遭了大夫人毒手。